第153章(第2/2頁)

腦子裏回蕩著今日黃昏慶嘉帝指責的話,蘇皇後緊握銀剪,氣得雙眸裏閃了淚花,一雙手也氣得發抖,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當初,沒有她娘家出力,慶嘉帝哪能殺出重圍,坐上帝王之位?

哪能子孫後代有皇位可繼承?

她是皇後,她的兒子是唯一的嫡子。

這江山,輪,也該輪給她的太子。

哪怕她娘家如今落魄了,哪怕她的太子如今殘廢了,也輪不到宸妃的兒子!

蕭絕,他休想!

蘇皇後正握著銀剪,趴在暖榻矮幾上氣得發抖時,一個小太監匆匆進來稟報道:

“皇後娘娘,皇上宣晉王世子進宮了,眼下正在寢殿裏密談。咱們的眼線說,皇上雙眼看不見了,抱住晉王世子一個勁地哭,還說,還說……父皇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母妃,你就給父皇一個機會贖罪吧……”

給一個機會贖罪?

怎麽贖罪?

自然是下廢太子詔書,然後將蕭絕認做皇子,冊立太子罷了。

蘇皇後狠狠將銀剪砸在地上,銀剪劃過地面,擦出聲響,在靜謐的夜晚顯得尤為可怖。

嚇得小太監後面的話都不敢說了。

蘇皇後喝問道:“今夜,那個朱順可有捧進去兩道空白聖旨?”

小太監見蘇皇後已經猜到了,才敢點頭應是。

空白聖旨有何用?自然是當著蕭絕的面,寫下廢太子詔書,和,冊立蕭絕為太子的詔書。

“好,很好。”蘇皇後笑出了淚花,就在碩大的淚珠掛在下巴上將落未落時,太子聽到消息,趕了過來。

“太子,動手吧。與其被動,不如先下手為強。”蘇皇後擦去眼淚,腰背挺得直直的。

太子眼底早已沒了淚,行宮時就已經哭幹了,如今眼底只剩下冷漠和決絕,朝蘇皇後重重點頭:“母後,兩刻鐘前,兒臣已經動手了。”

蕭絕前腳進了承乾宮,太子後腳就已經動了手。

蘇皇後緩緩閉了眼。

傅國公府。

京城有異動,巷子裏聽到好些士兵沖來沖去的聲音,聽那動靜,似乎好些權貴之家都被來歷不明的兵包圍了。

爹爹傅遠山配合蕭絕,負有重任,蕭絕前腳進了宮,傅遠山後腳就出了府。

今夜,絕對太平不了,要政變了。

因著這些動靜,傅寶箏有些害怕,縮在娘親懷裏,母女倆摟做一團。

“娘,當年的宸妃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真的只是難產而亡嗎?”若真的只是這樣,四表哥又為何不養在宮裏,而是對外宣稱是個死嬰,偷偷兒抱去晉王府養著。

想著四表哥這些年對慶嘉帝的冷淡,傅寶箏心頭真的疑惑重重,事情肯定不像表面上這般簡單。

蕭瑩瑩想起宸妃,目光都哀傷起來。那段往事充滿了血和淚,簡直是向世人赤.裸裸的展示現實的無奈。女兒如今被蕭絕寵得整個人都浸泡在蜜罐子裏,對愛情充滿了希望,蕭瑩瑩不忍說出往事來傷了女兒的心。

蕭瑩瑩不打算提及,傅寶箏軟磨硬泡了好一會,蕭瑩瑩也只是輕輕搖頭,閉口不言。

“娘,若宸妃的事,只是無關之人的往事,也便罷了。偏生她是四表哥的生母啊,女兒瞅著,四表哥對當年往事是知情的,女兒若不知情,將來要是說錯了話,辦錯了事,豈不是讓四表哥寒心?”

“這不是生生逼迫女兒與四表哥離心嘛。”

傅寶箏窩在蕭瑩瑩懷裏,一句又一句,“寒心”和“離心”四字到底是刺到了蕭瑩瑩敏感的神經。

是啊,宸妃是蕭絕生母,箏兒若是什麽都不知道,將來對一眾人的態度上還真就容易辦錯事,小兩口過日子有隱患。

權衡利弊後,蕭瑩瑩到底開口了,盡量將當年的往事說得簡潔易懂。

“當年,你皇舅舅還只是個皇子,對柔柔一見鐘情,隔年娶為正妃,婚後兩人琴瑟和弦,十分恩愛。”

傅寶箏聽到這裏,不由得驚疑出聲:“娶為正妃?”

既然是皇子正妃,怎的皇舅舅登上帝王之後,沒能跟著成為皇後,只得了個宸妃的妃位?反倒是立了如今的蘇皇後為中宮?

這,不是貶妻為妾?

不僅宸妃從原配發妻,變成了妾,連帶著四表哥一出生也由原來的嫡子,變成了庶子。從宸妃後來的“母子俱亡”來看,當年四表哥還在宸妃肚子裏時,母子倆還遭受了蘇皇後不為人知的暗害。

思及此,傅寶箏駭然變色。

換個角度,若是箏兒嫁給四表哥時是皇子正妻,待四表哥登基之後,她只撈了個妃位,皇後另立別的女人,她絕對永生永世都不會原諒四表哥的。

絕不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