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那個申屠川算什麽東西,就算做了宰相又怎麽樣,殿下可是皇親國戚,當真是放肆!”張盛隨季聽回到公主府,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扶雲,罵罵咧咧的說著今日的事。

他們兩個年紀相仿,很能玩得到一起去,如今已經是特別好的朋友。扶雲聽完也十分氣憤,把裏的狗尾巴草扔了出去:“老子當初如果知道他是個這麽狼心狗肺的人,就該在給他的補藥裏下毒!”

“早知道他是這種人,當初就該在他離開之前打他個半死。”張盛也跟著附和。

二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遺憾。如果知道申屠川如今會成為惹不起的存在,當初真該揍一頓的。

這些年由於殿下上交了兵權,徹底成了賦閑在家的長公主,她的威望早就大打折扣,加上如今最厲害的申屠丞相和公主不合,一些墻頭草更是跟公主府劃清界限,如今的公主府早就不復當年輝煌。

“小少爺,不如我們蒙面潛入丞相府,去給他個教訓怎麽樣?”張盛提議。

扶雲嘆了聲氣:“算了吧,如此行事雖然可以解一時之氣,但也會給殿下惹來無數麻煩,還是不要搭理他,眼不見至少可以心不煩。”

如今的扶雲已經長成了大男人,加上公主府日益敗落,做事早就不再像年前那般沖動傲慢。他只恨自己不是當官的料,否則至少能去朝做事,說不好就成了殿下的後盾。

“……我實在是氣不過啊。”張盛十分郁悶,當年他的兄弟為保護申屠川爹娘而死,如今卻要看申屠川這般無視殿下,他真替殿下不值,替兄弟們不值。

扶雲深深的嘆了聲氣,一臉滄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一幕落在季聽眼,她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倆人估計還覺得我委屈得很呢。”

此時她就坐在房間靠窗的軟榻上,本來是撐開窗子透透風,結果就看到這倆人頭對著頭嘀嘀咕咕。

在旁邊椅子上喝茶的牧與之,聞言輕笑一聲:“他們不知道當初是殿下允許了,申屠川才能斷絕關系離開的,自然替殿下委屈。”

“這種事也沒辦法解釋,總不能說申屠川要想仕途通暢,便不能跟我公主府產生關聯吧。”季聽嘆了聲氣。

她早就想清楚申屠川當初為什麽要走了,皇帝雖然收回了她的兵權,但始終忌憚公主府這些年的勢力,申屠川想走仕途重振申屠家,便必須跟她劃清界限,所以她在想明白之後便配合了。

她雖然不想讓申屠川走這條路,但他既然已經做了選擇,那她便不會成為他的絆腳石。

牧與之笑笑:“殿下用心良苦,申屠川雖然不能親自道謝,但也能想得到,他對殿下心懷感激的。”

“……感激倒不用,就是看見我的時候能不能少擺點臭臉呢,”季聽撇了撇嘴,“每次遇見都會看到他一臉冷淡,搞得我都不願意出門了,生怕在外面碰到他。”

“下次若與之見到他,便跟他商議一下,叫他態度好點如何?”牧與之含笑抿了一口熱茶。

季聽想了一下那個畫面,忍不住笑了:“得了吧,比起我他好像更討厭你,你如果去說了,指不定他要怎麽羞辱你……不過就他這個性子,竟然也能爬到丞相的位置,真是太神奇了。”

“申屠川只用了年的時間便位極人臣,段心早非當年的申屠公子,殿下就不要擔心他了。”牧與之淺笑道。

季聽聳了聳肩,似乎毫不在意:“我只是有些感慨而已,談不上擔心。”

“確實感慨,他如今應該也算揚眉吐氣了,不枉當年咱們幫他一場。”牧與之嘆了聲氣。

季聽垂眸沒有接話,心裏卻想著,他才沒有揚眉吐氣,他若是揚眉吐氣了,為何這個世界的任務還沒有成功?

“皇上前兩日召我入宮了,殿下當時去賞梅了,便沒有告訴你。”牧與之換了個話題。

季聽皺起眉頭:“又找你要錢?”

“士農工商,商為最賤,皇上叫我多出些軍費,日後好給我個皇商的名頭,多少地位能上升些。”

“放屁!”季聽有些惱,“他就是在壓榨咱們,雖然跟蠻族打了幾次仗,但這幾年國充盈,遠不到需要百姓出資的時候,若你不是我的人,他自然不會這麽苛苦你。”

“若是出銀子能買他個安心,便也足夠了。”牧與之嘆了聲氣。

季聽卻氣不順,這些年皇帝鐵了心清除公主府勢力,她也是一讓再讓,哪怕褚宴有大將之才,扶雲讀書天賦極佳,她也沒讓他們去參加科考,唯有牧與之做生意一事她沒讓收斂,沒想到皇上卻連這都看不過去。

“這玩意兒真討厭,我就沒見過比他更討厭的人。”季聽氣哼哼。

牧與之沒忍住笑了出來,拿著杯子的也開始抖,只好趕緊把杯子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