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申屠川話音一落,空氣突然安靜了一瞬,季聽恍惚間覺得,這道鐵柵欄門攔著的是潘多拉魔盒,如果她因為好奇將其打開,將會使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要看嗎?

季聽沉默片刻,掛上一個微笑:“算了,還是等你打掃幹凈了我再來吧。”

要看,但不能當著他的面去看,那東西不是人的肢體還好,萬一是了,豈不是將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

申屠川點了點頭,似乎想要摸摸她的腦袋,但手剛擡起來就停下了,失笑道:“走吧。”

“……嗯。”

兩人並排往樓下走,明明只是一層的樓梯,季聽卻覺得像走了幾百裏地一樣漫長。

四樓的小夜燈還亮著,昏黃的燈光滲著冷意,在令人不安的夜晚裏染了一絲詭異。季聽渾身都是僵硬的,但走在四樓走廊裏時,表情已經恢復成正常的樣子。

兩人一起經過申屠川的房門,到了季聽門口才停下,季聽開門後回頭看向申屠川,剛要說話,就借著房間裏的光亮看到了他的手。

手上滿是泥一樣的東西,部分幹涸成了顆粒狀,像是比水泥細一些的材質,季聽眉頭微皺:“這是什麽?”

“目結土,之前喜歡上了做雕塑,就買了一些放樓上,剛才就是在收拾這些東西。”申屠川笑著回答。

季聽仔細打量他的表情,沒有發現一點不對,如果他真是什麽殺人藏屍的兇手,在看到自己上樓後,絕對不該是這個樣子才對。會不會是天太黑了,她沒看清楚?

她心下稍安,笑了笑道:“趕緊回去洗洗,以後別半夜跑去樓上收拾東西了,就是勤快也得挑時候不是。”

“嗯,我知道了,晚安。”

季聽微笑點頭,等他轉身回自己房間後,才回屋把門關上。門關上的瞬間,她倚著房門坐到了地上,捂著臉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雖然不信申屠川會幹出喪心病狂的事,可那個像極了人手的東西,卻讓她一直在意。

她在地上坐了會兒,起身拿了本雜志到沙發上看,結果一個字都看不進去,只得又把書放下,擡頭看向了墻上黑色的鏡子。她看著鏡中的自己,突然心生一絲古怪,好像鏡子是只巨大的眼睛,她在盯著鏡子看時,鏡子也在看自己。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她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看著鏡子裏自己驚恐的表情,整個人都縮在了一起。她發現自從穿越時間線以後,自己老是腦補一些恐怖片內容嚇唬自己。

不管怎麽說,托腦補的福,她現在是相當的精神,不斷的在房間轉圈消磨時間,準備差不多了就出去。正當她盤算著時間差不多了時,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

她無聲哀嚎,走過去開了門,果然是申屠川。

“就知道你還沒睡,喝點茶舒緩一下,然後趕緊睡覺。”申屠川說著,將手裏的溫茶遞給她。

季聽接過來嘗了一口,還是熟悉的生姜味,她一邊喝一邊嘴硬:“我本來已經睡著了,是你敲門吵醒我的。”

“是嗎?”申屠川笑笑,一副看透她的模樣。

季聽一飲而盡,把杯子還給他:“沒事的話你趕緊去睡吧,別跟我一樣都睡顛倒了。”這人一直不睡,她怎麽跑去樓上查看。

“嗯,晚安。”申屠川也不多停留,說完就轉身回屋了。

季聽輕輕把門掩上,不由得嘆息一聲,只能繼續等他睡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困意漸漸湧了上來,季聽接連打了幾個哈欠,眼角都溢出淚了。

眼看著越來越困,她只能強撐著自己去洗了把臉,稍微精神點後拿了工具,輕手輕腳的出門了。一出門就直奔樓上,由於不敢鬧出聲響,她只能慢吞吞的往前走,走著走著差點在路上睡著。

從房間到鐵柵欄門明明就幾步的距離,硬是讓她走出了萬裏長征的感覺,且路上幾次都要睡去。

她的睡意來得太兇猛,季聽不是不疑惑,只是現在的精神不足以支撐她去想別的事,滿腦子都是剛才看到的那只手。

好不容易到了柵欄門口,她拿出剛才在房間應急箱裏找到的小手電筒,對著那只手照出光亮。

手電筒亮起的瞬間,她犯慫地閉上眼睛,半晌才鼓起勇氣睜開一條縫,看到真是人手後嚇得呼吸都停了。但一秒鐘後意識到不對,這只手的顏色是不是太紅了?

她使勁往前湊了湊,這才看清那是只人手不錯,可卻是一只泥塑的手,外層的土已經裂開了,顯然做這東西的人是生手。季聽想起剛才申屠川說,他在收拾做雕塑的土,當即失笑了。

還真是個烏龍。

睡意朦朧中,季聽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覺得她有點太大驚小怪了,每次都把事情往各種詭異事件上想,要是申屠川知道了,指不定會有多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