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沉迷學習,無法自拔。

這是謝錦秀進入楊學府私學的別人認知狀態,而在謝錦秀看來,這是自己脫離楊學府這個巨坑的實際狀態。

別人可以隔日早上去取水,而謝錦秀需得每日前去挖竹苗,然後栽種竹子,如今十來日,他自己庭院裏面的竹子才算是稀疏的栽種好了。

“過!”私學宿老遞給謝錦秀一塊月考過的學牌。

聽了過字,謝錦秀還沒有怎麽樣,旁邊等候著的楊布銘等人,看起來比謝錦秀還要開心。

“錦秀賢弟!威武!”楊布銘起哄道。

“錦秀賢弟!威武!”其他人跟著一起喊著。

聽著下面學堂諸位師兄弟的聲音,謝錦秀含笑對著他們揚揚學牌,謝錦秀要不是克制守立,都想對著學牌親一下,這哪裏是學牌,明明就是自己的“通關文書”。

四月初五,自己就可以在京城才加鄉試了。

“此子心性堅毅,每日早起,白日研學,六藝也不曾落下,布銘幾人的蠟燭倒是被他用了不少!率明,得生如此,為兄妒之!”楊明學也在窗外看著謝錦秀舌戰楊家學府幾位宿老,講經論學,一點也不慌張。

“妒之無用,世間錦秀僅此一人。不過,師弟要謝過明學師兄的悉心教導!率明,深感之!”胡學政正正經經的給楊明學行了一禮。

“額,你可知,我只是如同惡師一般給他出難題,讓他每日都做行文!”楊明學想著自己為難這位十三歲的師侄,自己可是遍尋難題,最後為難到的反而是自己,想想這些楊明學還有些慚愧。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佛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胡學政說完,笑了,“如此才能成才,弟再謝恩師和師兄了!”

這下行禮有些莊重,讓楊明學托起後,更是心下難受,說好的,師債弟子償呢?每日懲罰般的行文,寫的好了,自己也是雞蛋裏面挑石頭,可是對方小小少年,居然忍了下來,一次也沒有見讓這胡率明過來找自己,自己的磨難算是此子的磨刀石?

鄉試一般是三年一次,如果錯過了今年的鄉試的話,謝錦秀再參加就是十六歲,但是以楊學府的入朝標準,十六歲中舉人正好,所以楊大儒才想要壓上一壓,可是聖命難為,楊大儒不得不和自己說,錐在袋子中已然是藏不住了,放出去看看是否鋒利也好。

四月初五,京城小雨,京東道貢院前青雲路的磚石被雨水打透,謝家風自己身穿蓑衣給馬車前的謝錦秀打著傘。

原本想要給謝錦秀送考的楊學府諸位師兄,則被楊明學堵在了家裏。

胡學政到底不放心自己的弟子,帶著自家的車夫親自打算看著謝錦秀進了考場才安心。

於是,謝錦秀下了馬車,先是對著坐在馬車中的胡學政行禮,然後在謝家風的舉著的傘下,一步步的往貢院門口走去。

在謝錦秀想來,考試的人員一級級在減少,鄉試較之院試應該是人少了很多,可是在京城貢院這邊一看,才發現自己想當然了,那密密麻麻的人,才恍然,這是京城鄉試。

鄉試雖然三年一考,但是只要是過了歲考沒有中舉的秀才,都會一年年的新舊秀才累積參加考試,除非那秀才自己放棄,可是會放棄麽?一般人都不會放棄,所以京城如此學習氛圍濃厚的地方,又有四大學府私學在,更是不可能人數少。

“三叔,人好多!”謝家風感嘆著,比起來院試,這鄉試的場面更大,在謝家風看來,至少三千秀才參考一般。

紅色披風,穿著白袍金縷衣的謝錦秀,在旁邊還有謝家風打傘的情況下,硬生生的給了其他秀才一種對方是楊學府貴公子的感覺。

謝錦秀前去排隊,雖然他兩手空空,但是謝家風和另一家仆手裏拿著的東西要比院試帶的東西還要多,這是因為鄉試的考試時間要比院試長上不少,同樣難度也加大了不少。

鄉試的考試,分為三場,一場三日,共有九日。

每一場為期三日的考試,都必須在掛著自身考牌的考試號房內待著,而且鄉試不用外出出恭,吃喝拉撒全都在號房內,一步也不容許外出,除非中間自行退出,要不然就得待到考試結束。

楊學府有自家的考籃,裏面放著筆墨紙硯,還有披薩餅子,白面餅子,肉幹大米等吃食。

在進貢院的門口前,謝錦秀就把考籃拿到了自己手中,脫下披風,交給了謝家風,便走到檢查處,切成小塊的餅子被反復的檢查,好在知道京城更是嚴厲,這些餅子都是切成了條絲,不用慘遭這些兵士的掰開和揉碎,也許也是看著謝錦秀的學袍的原因。

“公子,請!”

兵士搜身讓進門後,便客氣的將考籃交還給謝錦秀,謝錦秀頷首接過來,然後走兩步,便有兵士拿著號牌,領著謝錦秀去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