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和綜藝節目相比，姜婓還是覺得眼前的女鬼小姐姐更值得關注。

姜婓先躲在豪華遊輪的廚房裏，和女鬼小姐姐聊天，“渾身都是怨氣和恨意……你不是正常死亡？”

羈留人間不肯投胎的鬼魂，按理說非正常死亡的才是多數，姜婓之前碰到的那些反而是少數。

姜婓提醒女鬼小姐姐，“你知不知道自己正在漸漸化為厲鬼？”

“如果你繼續放縱自己的怨氣和恨意，用不了就會變成厲鬼了，變成厲鬼意味著會失去理智、陷入混沌，只知道復仇和殺戮。”

“而殺過人的厲鬼，是沒辦法再投胎的，再也沒有來生。”

女鬼小姐姐愣了一下，姜婓說的這些，她顯然是不知道的。最近這些日子，她只感到自己在逐漸變強，一直在欣喜於這樣的變化。如今聽到姜婓的話，女鬼小姐姐仔細想了想，發現自己的仇恨確實越來越濃了，如今一天二十四的小時，很少有時間思考別的事情，充斥著她的大腦的都是怎麽讓鐘涵煦死，一定要最慘最慘的那種死法。

現在聽到姜婓的話，女鬼小姐姐才明白原來是因為自己正在一步步地化為厲鬼。女鬼小姐姐愣了一下，但是心中的恨意很快就壓過了對沒有來生的恐懼，“再也不能投胎嗎？”

“不能就不能吧！比起把一切全都忘掉，大腦空空地去投胎，我更想殺了鐘涵煦，為我和孩子報仇！”

姜婓問道，“鐘涵煦……那個飛行嘉賓叫鐘涵煦？你叫什麽？你是被鐘涵煦殺死的嗎？”

女鬼小姐姐詫異地看向姜婓，“你不知道我是誰？”緊接著女鬼小姐姐反應過來，“哦對，我忘了，你連鐘涵煦都不認識。”

女鬼小姐姐又一次大笑，仿佛世界上有人不認識鐘涵煦這件事，可以給她帶來無盡的快樂。

姜婓發現僅僅因為自己不認識鐘涵煦，就一下子把女鬼小姐姐的好感度刷滿了。

女鬼小姐姐暢快地笑了一通之後，開始解答姜婓的疑惑，“你、不、認、識、的那個鐘涵煦，是個流量明星。”

“比衛逸和湯嘉實都火。衛逸和湯嘉實兩人雖然名氣高，但並不是純粹的流量明星。衛逸從小童星開始，一步步走上來，這麽多年拍了無數電視劇和電影，演技很過關，喜歡他的不僅有年輕人，還有中年人和老年人。路人緣很好，但是死忠粉還不夠多。”

“湯嘉實剛紅，雖然粉絲數坐著火箭上漲，但還是比不上鐘涵煦這個紅了好幾年的流量明星。”

“鐘涵煦……”女鬼小姐姐靜默幾秒，仿佛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中，“鐘涵煦六年前出道，原本是組合中的唱跳藝人，後來組合沒紅，鐘涵煦自己紅了。出道一年後單飛，然後就一飛沖天。”

“單飛後的第一年，鐘涵煦出演了一部古裝劇裏的男二和一部現代劇裏的男一，兩部劇都爆了。”

“單飛後第二年，鐘涵煦開個人演唱會，一票難求。單飛後第三年……”

姜婓聽著女鬼小姐姐對鐘涵煦演過什麽電視劇、參加過什麽綜藝、獲過什麽獎、上過哪些上微博癱瘓的熱搜……全都如數家珍，心中對鐘涵煦多紅有了具象的認知。

姜婓忍不住問道，“你是鐘涵煦的粉絲？”

如果不是粉絲的話，一般人根本做不到對鐘涵煦出道後的點點滴滴都這麽清楚吧？

女鬼小姐姐緩緩搖頭，“不，我不是鐘涵煦的粉絲。”

“我叫葉芝，是鐘涵煦的經紀人，是我將他一手捧紅的。”

“同時我還是鐘涵煦的秘密女友，我們地下戀愛七年，我曾經為他流產兩次。去世之前，我又懷孕，醫生對我說如果我再流產的話，可能這輩子都沒辦法做媽媽了。”

“我想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但是鐘涵煦不同意，我們兩人在我家裏爆發了激烈的爭吵。我氣極了，穿著拖鞋從二樓跑到一樓，想要跑出家門，不想再看到鐘涵煦的臉。”

“結果腳下一滑，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我渾身上下都很痛，但最痛的還是肚子，感受到溫熱的血從我身體中流出來。我痛得說不出話來，等著鐘涵煦幫我打120急救電話，等著鐘涵煦驚慌失措地跑下樓扶起我……”

“但是都沒有，他什麽都沒有做。他靜靜地站在二樓，眼睜睜地看著我失血過多而死，然後小心翼翼地繞過我的屍體和地上的血跡，離開了。”

“我變成鬼之後，看到警察找鐘涵煦了解情況，鐘涵煦承認當天來過我家看望我，也承認他和我在秘密談戀愛。但是他說自己離開的時候，我一切都好，他也完全不知道我懷孕了。”

“警察偵查了我摔下樓梯的各種角度之後，確認我不是被人推下樓梯的，是自己失足摔下去的。最終認定我是在鐘涵煦離開之後，自己不小心摔下樓梯的，與鐘涵煦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