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班教室幾乎都全空了。所有人都聚集到走廊裏，圍觀樓下站在空地上對立的兩人。

一米四五班花小蘿莉vs長手長腿班級大流氓。

這怎麽看都是一場毫無懸念的碾壓局。

所有人都議論紛紛，尤其二班有人看到了湯淼的身影，趕緊心急如焚地跑去找孟明軒。

許飛虎視著湯淼，一雙眼珠子就像要瞪出來了一樣。

湯淼兩只手還插在兜裏，嘴裏吧唧吧唧嚼著泡泡糖，時不時吹出一個大泡泡出來，一雙大眼睛眨呀眨，看上去一點也不害怕。

不知道是無知無畏，還是刻意侮辱。

但是，有什麽懼怕的？

眼前這個小姑娘嬌瘦得仿佛自己一巴掌就能拍飛，而他已經不是一年級時候就被對方隨意羞辱的許飛了。

許飛深吸一口氣，他故意擡高了下巴，帶著不屑的語氣，“我從來不打女的，你說你要挑戰我。是準備和我比翻花繩，還是比踢毛毽子？我一個大老爺們，不玩這種娘們兮兮的遊戲，要比就比刺激的。你敢嘛？”

“還是說，你就是自己專門送來挨揍的？”

許飛威脅的語氣，讓周圍人都忍不住為湯淼捏了把汗。

這時孟明軒的聲音從遠處炸起。

“湯淼！你趕緊給我回來！”

湯淼朝他聲音處看去，發現孟明軒正站在樓梯間，樓梯間上全是人，他被人擠得半截身子露出欄杆外。

他使勁朝著湯淼搖晃著胳膊，臉上看上去焦急萬分。

湯淼朝他露出一排整齊的小牙，臉頰上的甜美酒窩陷了進去。她也回應著，朝著他擺了擺小手。

看得孟明軒心裏不斷土撥鼠尖叫，也忍不住咆哮出來，“我知道你平時智障，聽不懂人話。但是你能不能智障的時候，稍微分一下場合和人啊！趕緊回來啊！”

王娟眼角抽搐，但她更心系樓下的湯淼，她拉近孟明軒的胳膊，“班長，我們趕緊去找老師吧！”

孟明軒艱難地挪動自己胖胖的身體，額頭已經滿是大汗，“走，我們現在就去辦公室！”

王娟猛地點點頭，一邊拉著孟明軒的胳膊，一邊朝著前面的人招呼道，“同學，請讓一讓啊”。

“請大家讓一讓。”

……

許飛收回了眼神，嘴角勾起的笑又輕又薄，一雙狹長的眼睛全是輕挑，他抖著左腿，胸前叉著雙手。

“怎麽？是替孟明軒來報仇的？沒看出孟明軒還有點兒魅力啊。你喜歡他什麽？喜歡他是‘班長’，還是他那一身肥肉啊？”

啪——

湯淼戳破了吹大的泡泡，又吸溜回去，嘴巴裏的泡泡糖差不多都被她嚼沒味了。

她舌頭不停把口香糖頂來頂去，腮幫子微鼓，眼神嫌棄地看了看許飛，

“你腦子……唔嗯廢料，真多。”

許飛嘴角一僵，一股怒氣從胸口直竄上頭頂，指尖都開始緊繃。

他走到湯淼的跟前，一把提起她的領口，將她的臉湊了過來，雙眼露出兇光，“說，比什麽！”

辦公室裏老師的座位都是空的，只有幾個學生在幫忙批改作業。課間操時間，是所有老師都會在階梯會議室開會的時間。

余詩懷微喘，一進辦公室門口，就喊道，“裴燃哥！快，快去小操場。許飛，還有湯淼都在那兒。”

她的眼皮微微打架，眼下的臥蠶時不時隨著呼吸顯露出來。任誰都能看出她跑得汗流浹背，體力有些透支。

裴燃胸口一震，筆尖微頓。

她說要替他報仇，真的去了？

余詩懷見他還愣著，以為自己話沒說清楚，連忙又補充道，“上次過年，你們都不在，我媽媽請湯淼來我家做客，當時許飛也在。他們兩個發生了點兒沖突。”

她話還說得比較委婉，裴燃卻秒懂，心裏大致想出了個來龍去脈。

他微沉著臉，“許飛為什麽會跟她發生沖突？”

余詩懷臉上羞赧，咬緊了下嘴唇，艱難道，“當時許飛說你壞話，然後又和其他人……圍著我，湯淼看見了，就給了他……一個教訓。”

裴燃感覺心裏某個地方陷了進去，本該現在就去阻止湯淼，他卻想再等等。

心裏生出一個陰暗的想法，他想看看湯淼能為他做到什麽程度，心口膨脹的地方無法掩飾，他其實隱隱在期待著什麽。

余詩懷心裏很著急，她連忙奪去裴燃手中的筆，“快走啊，裴燃哥！再晚就來不及了。”

裴燃眸底浮過暗光，他薄唇微微張開，“好”。

兩人快步往小操場的方向走去。

“還有最最後三三十秒鐘！”一位同學哆哆嗦嗦地出聲，他手裏正拿著一枚計時器。

太陽越升越高，許飛已經脫掉了外套，卻還是覺得積熱難耐。

他嘴唇發白，渾身已經被汗水打濕，鼻腔裏大量進入寒冷的空氣，開始酸痛。他忍不住側過頭，去看旁邊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