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3頁)

“不是說子虛烏有,跑去幹嗎?”

徐魯道:“我的新聞敏感告訴我,這事沒有那麽簡單,有人故意壓下去了。我和陸寧遠說過好幾次了,他都不同意。”

“那你怎麽去?”

“我也正發愁呢。”徐魯一手撐著下巴,面無表情道,“這麽好的一個新聞線索怎麽才濺起這麽一點水花,背後一定大有文章。”

“陸寧遠不讓你去肯定有他的道理,還是算了。”

徐魯說:“所以我得想個辦法。”

“什麽辦法?要我說美人計還管點用。”方瑜說著笑起來,“去年團建你掉水裏,他抱你起來的那個樣子我至今都記得。”

徐魯:“行了啊你。”

兩人又說了幾句,方瑜被一個電話叫走了。徐魯又喝了一杯咖啡,擦了擦嘴,又磨蹭了會兒,心裏有了主意。

她在門口攔了車,直接去了報社。

不過沒從正門進,她從後門下電梯去了車庫。那會兒八點半,報社已經下班了,除了幾輛公用的車子,就只有陸寧遠的車停在那兒,他每天都是最後一個走,苦行僧一樣。這也是她佩服的地方。

七月的天氣燥熱,車庫比空調還爽。

徐魯蹲在陸寧遠的車背後,軟皮大包扔地上,自己往上面一坐,背靠著車。車庫涼爽又安靜,徐魯坐著坐著一下就給睡過去了。

恍惚聽到腳步聲響,過會兒又不見了。

徐魯夢見她被一夥開著面包車的人追,眼看就要追上了,前頭沒了路,她方向盤一打,就往右邊撞過去,轟的一聲給醒了。

還沒來得及喘氣,就看見腳邊的黑色皮鞋。

皮鞋擦得很幹凈,西褲質地柔軟,一看就價格不菲。再往上,西裝外套被搭在胳膊上,黑色襯衫,領口解開了兩個扣,一副工作完下班的氣派,眉心皺成川字,眼角有些許疲乏。

徐魯正要開口,那人先她道:“看夠了嗎?”

聲音在這車庫裏顯得冷清,徐魯打了個哆嗦。陸寧遠自上而下俯視著她,臉色不是太溫和的樣子。

徐魯蹭的站了起來,起的太急,沒站穩,眼看就要倒在車上,胳膊忽然被一只手掌拉了一下,冰涼的皮膚霎時感受到了那股溫熱。

她抿嘴一笑,說:“陸總。”

剛開了頭就被他打斷,陸寧遠淡漠道:“有什麽話上車再說。”

他說完繞到駕駛座,打開車門上去了。徐魯好像還沒反應過來,在原地愣了半響。直到陸寧遠摁了一聲喇叭,才驚神回到車上。

陸寧遠緩緩的將車開了出去。

徐魯打量了一會兒他的神色,看起來不是很好。

過了會兒,車子開到平陽路,聽到陸寧遠道:“如果還是那件事,免開金口。”

徐魯一愣,隨即一笑:“您誤會了,今天就是很單純的想請您吃個飯。”

陸寧遠把著方向盤的手頓了一下,偏頭看了一眼這眼睛裏都溢滿著狡黠的女孩子,又淡淡的偏回頭去。

“我聽你們部盧主任說,你都半個月沒交上選題了?”

他這話口氣挺平和,聽著不像興師問罪的樣子。臉上也沒有什麽波瀾,目視前方,平靜的開著他的車。

徐魯慢慢“啊”了一聲,沒說話。

“你倒是淡定。”他說。

徐魯看著前方的路,頓了頓道:“這也不能怪我吧,我交的選題你們又不同意,我能有什麽辦法。”

陸寧遠嗯了一聲,聽不出喜怒道:“照你這麽說,社裏都交不上選題,幹脆都喝西北風算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徐魯認真道,“再說有娛樂版撐著呢,選題前赴後繼的有什麽好擔心的。”

陸寧遠輕笑了一下:“你這麽想?”

這男人一兩句話就能勾起她的無名火,徐魯皺眉偏過頭不吭聲。

陸寧遠看她一眼,道:“做好你該做的,其他的事少管。你學新聞不過幾年,以為這一行這麽簡單?想做就做?”

最後那句他拔高了音,徐魯知道他生氣了。

“再這麽下去,我看你直接辭職算了。”陸寧遠冷冷道,“報社不養閑人。”

徐魯冷吸了口氣,轉過頭看他。

“二〇〇二年,你單槍匹馬闖毒窩,不顧生命曝光了所有的地下毒販交易。二〇〇四年,你暗訪地下夜總會,協助警方破獲了多起未成年少女□□事件。二〇〇六年,你臥底在誠達集團,以一己之力查出了建築方偷工減料造成幾十名工人被壓地下致死的證據。”徐魯說到這停了一下,“〇三年我讀大一,你的事跡我們宿舍當流行歌天天聽,那是所有人的新聞理想。可是現在呢,您都忘了嗎?”

陸寧遠沒說話,將車停在路邊。

他不出聲坐了一會兒,從車上放著的煙盒裏抖了根煙出來,塞嘴裏用打火機點上,沉默的抽了一口煙。

煙吸了一半,被他摁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