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姚玉容現在的心情很復雜。

她有一種,幹脆把所有的麻煩事全部丟出去,自己一個人好好放松輕快一下的自暴自棄的想法,但同時僅存的理智又死死地拉住了她——你不能這樣不負責任!

感情很狂躁的說:去他媽的責任!老子已經快要猝死了!

理智則苦口婆心道:想想你掌握著多少人的命運!你必須要為他們負責!

我不管!我不管!我要做個昏君!當個暴君算了!就讓我荒淫無度的等著被人推翻好了!

你真的可以嗎?你不會於心不安嗎??

我!不!會!!

但說是這麽說,姚玉容遲疑了半晌,還是沒直接摔筆走人。

她想了想,指了指那些已經批閱過的奏折,疲倦道:“……那麽,你幫我復查一遍吧。如果我的批示有什麽不妥,或者我遺漏了什麽地方沒有想到,你就告訴我。”

但看著他點頭領命的樣子,姚玉容卻又不禁有些憂慮——她如何分辨九乙辛提出的建議是否合理?萬一他混入了私心呢?

若是自己心裏沒點數,不就成了被大臣蒙蔽,牽著鼻子走的“昏君”了?

謝籍是為官多年,差不多吃透了原來北周的官場,所以一朝為帝,比誰都門兒清裏面的套路。

而“謝安”……雖說對權謀之術,之前在謝家也並非完全沒有接觸過,但從未有過作為正式官員,牧守一方的經驗。

要她管理一個村子說不定都要手忙腳亂一陣子,一上來就直接是個國家……

但能怎麽辦呢?還不是只能硬著頭皮,咬著牙幹下去?難不成她還能辭職嗎?

再說了,系統的資料庫聽起來似乎非常全能,結果裏面全是她曾經看過的書籍——據說是只有在她的潛意識裏有痕跡的資料,系統能才獲取存儲進資料庫裏。

裏面倒是不乏一些《帝王聖論》《政治史》《獨裁者手冊》之類姚玉容也不知道自己以前看這些幹嘛的雜書,可那都是一些理論,要聯系實際,靈活運用……一時半會哪裏來得及!

能不能找個老師……學習學習呢……

掙紮在痛苦深淵之中的時候,她不禁就冒出了這麽一個念頭。

最近幾天忙昏了頭,姚玉容直到現在快要撐不住,不得不冷靜下來試著另辟蹊徑,另謀出路的時候,才想起來,她不是有一張【男效良才】麽?

謝籍原本是最好的使用目標,但是在這張卡牌出現之前,他就已經死了。

卡牌可以對非遊戲局內的人起效,但卻無法對死人施加影響,不得不說,這有點可惜……

那麽剩下的……原來的北周廢帝,如今的大梁福王裴佶呢?

小憐在他身邊潛伏多年,透露了不少情報給謝籍,如今更是陪著福王一起,離開了皇宮,在福王府繼續照顧他——或者說……是繼續監視他。

她雖然不曾被立為皇後,但之前也是後宮中地位最高的寵妃,如今倒是名正言順的成為了福王正妻,唯一的福王妃。

而這個男人,登基多年,並未有什麽亮眼的表現,反而處處被謝籍掣肘,最後更是丟了皇位,說來很是無能。

但據說,裴佶並沒有外界揣測的那麽沒用。

他看得清現實,知道自己無法與謝籍抗衡,便幹脆交出皇位,保全性命,這一舉動雖說看起來很是窩囊,但誰能說他當斷則斷,不是個清醒的聰明人呢?

可是吧,曾經有一個謝籍放在姚玉容的面前,但她沒有好好珍惜。沒有榨幹他身上的全部價值,就把他送入了西天,總覺得有些浪費,此刻便實在有些不大看得上這些謝籍的手下敗將。

就算他是個大智若愚式的人物,那不還是在謝籍手底下一聲都不敢吭嗎?

那麽,原本選擇就不算多的人選,如今好像就只剩下最後一個了——南秦皇帝,盧湛。

她仍然記得,在遭遇刺殺的時候,這個皇帝一點兒也不像個皇帝的護住了她與白讓。

他像是騎士,像是英雄,像是西方鼓吹的那種會沖鋒在前的英主,卻有點兒不像華夏歷史上的君王。

但無論如何,因為那件事情,姚玉容一直都對他很有好感。更何況,他的個人能力也並不差勁。

這麽想著,少女的眼前緩緩展開了遊戲界面,她選中自己卡牌槽中的【男效良才】,然後選中了盧湛。

玩家【阮盈盈】對玩家【盧湛】使用了【男效良才】。

等待【天地玄黃】的響應。

【天地玄黃】?

咦?等等?為什麽要等待【天地玄黃】的響應?【天地玄黃】是什麽效果的卡牌?

之前姚玉容從沒見過【天地玄黃】這一卡牌,她只見過千字文中,與天地玄黃同屬一句話的“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但【天地玄黃】,顯然並不是【宇宙洪荒】那一類殺傷力特別大的卡牌。她微微一愣,想起了前世的一個曾紅極一時的桌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