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逃離夫君九

……

容羨親自趕去城郊鬼宅抓捕白衣人的那天,是過冬後最為炎熱的一日。

那日阿善是被生生熱醒的,她沒什麽抄書的興致,於是就換了身較為輕薄的衣衫出門去找柳三娘。

說來也是有意思,原本因為那次的烏龍事件,玉清就應該避開阿善,但最近因為修墨負傷,修白日日被容羨派出府中忙碌,所以看顧阿善的重任就又落在了玉清身上,自然,阿善出府玉清也是要跟著的。

因為昨日的‘穿幫’,再次見到玉清,阿善心中有種莫名的感覺,似乎有些緊張,也有些羞澀與不安,但更多的,還是見到玉清時的開心。

一直以來,阿善都以為她對玉清的這種復雜感情源於他是府中唯一對她好的人,直到今日的一件大事發生,她才恍然發現自己錯的有多麽離譜。

【明日午時,華府一敘。】

當阿善看到‘子絡’留下的這張字條時,柳三娘換下.身上那件灰撲撲的男袍,正在自己的房間中挑選去華府要穿的衣服。她顯然並不知道華府是個什麽地方,正憂慮自己這些粗布麻衣讓子絡看到會嫌棄。

“善善妹子,你說我要不要去買身漂亮的裙子?”

阿善盯著那張字條認認真真的看了一遍,她越看越覺得這紙條上的字體眼熟,於是謹慎問道:“三娘你見過子絡的字嗎?”

柳三娘頓了一下,她放下手中的衣服從阿善手中抽走字條,摩擦著上面的字體道:“你覺得這字條有問題?”

阿善從自己隨身戴著的藥袋中掏出一張字條,字條發黃看樣子是有一段時間了,大片的空白處上面只留了兩個字,‘勿念’二字蒼勁淩厲,雖然字少,但與柳三娘手中的字條放在一起對比,很明顯屬於一種風格。

“你看。”

阿善指給柳三娘,“我手中的字條字體很是淩厲霸氣,而你手中的字體一筆一劃與我手中的字體幾近相同,只是看著略有些不熟練,倒像是模仿之作。”

說是模仿,但這字體模仿的又太過相像,總之是疑點重重。

“三娘知道華府是什麽地方嗎?”

阿善把華府鬼宅的名號講給了柳三娘聽,末了又將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你能確定這個子絡是你要找的人嗎?他消失這麽多年,如今你來到皇城有段時間了,他之前不找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而且他不僅不現身反而還約你去鬼宅相見,難道你就不覺得可疑嗎?”

“的確很可疑。”柳三娘回答的很平靜。

其實阿善說的這些問題,柳三娘在昨晚看到這張字條時就全部想過了。不過說句實在話,柳三娘同子絡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她除了見過他寫‘子絡’二字,並沒見過他寫別的字體,所以一時間並不敢斷言。

“阿善妹子,你這張紙條又是從何而來?”

柳三娘將紙條還給了阿善,阿善將它疊起又收回了藥袋中,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說。

“是一位……很神秘的故人,總之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但我知道他一定不是個好人。”

不知為何,阿善總覺得心裏不踏實,她看著柳三娘字條上那熟悉的黑字,好心提醒了一句:“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如果是我那位故人故意引你過去,還請三娘慎重。”

熟悉的字體,華府鬼宅,在加上略有相似的名字。有那麽一刻阿善都懷疑柳三娘口中的子絡是不是子佛了,但他們二人的年齡明顯對不上,而且從三娘的只言片語中,二人的性格與相貌也相差太多。

按照阿善的意思,她是不太想讓柳三娘過去冒險的,但柳三娘搖了搖頭,她堅持要過去,在繼續去翻自己的衣服時,她同阿善講:“三娘也不怕妹子笑話,說句實話,我等了子絡那麽久,等到現在雖然絕望了,但我從未怪過他。”

“原本,我是真打算找個安靜的小鎮就這麽蹉跎完日子算了,但我如今又收到了他的消息,我……”

柳三娘哽咽了一下,“善善,那種感覺我同你講不明白,我看得出你不愛你的夫君,但是我不一樣。”

“在我看到‘子絡’二字出現時,我感覺自己的心又重新恢復了跳動。”柳三娘哭過後又笑,她鮮少會露出少女般羞澀的笑容,挑了身她粗布衫中顏色料子最為看的過去的,她準備換上。

“不管是不是真的,就憑著落款是‘子絡’二字,哪怕一切都是假的我也要親自看上一看才能死心。”

阿善明白了,雖然她的確無法與柳三娘感同身受,但她完全能理解三娘對子絡的執著。

“你別穿這件了,太素。”阿善不再阻止柳三娘,為了保護她的安全,她決定同她一起去。

柳三娘衣服中唯一還能看得過去的衣服,是一件質料稍柔一些的荼白布裙,這衣服無論是款式還是質料都屬於平民中的中品,家境稍微富裕些的基本都穿的起,只是柳三娘氣質出挑相貌上等,這衣服完全襯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