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反派夫君二

在寒風中吹得太久,阿善的身體早就涼透,就連受傷的腳也被凍得麻木失去知覺。

只有在這種極致的寒冷下,她才能感受到容羨身上的溫度。意識恍惚間,她的身體忽然騰空而起,下意識抓住了他的衣服,阿善有些緊張的看著他:“你要幹什麽?”

距離貼近後,容羨才察覺她身上有多涼。

這溫度簡直與南安王府後山的地宮沒什麽區別,容羨想起那裏心情不由更差了,他極為厭惡那種冷冰冰宛如死人的溫度,薄唇很淡勾起,他問:“你以為我要幹什麽?”

容羨本身就高,再加上如今站在樓梯上,就顯得更為修長。

隔著漆黑黑的面具,阿善無法看清容羨此時的神情,但她感覺到出這男人此時情緒有多不好。看了看自己距離地面的位置,她顫巍巍把容羨的衣襟抓的更緊了些,臉頰已經沒有了血色:“你、你不要把我丟下去。”

就按著容羨喪心.病狂冷血殘暴的作風,阿善是絕不會自作多情的以為這人抱起她是心疼她。

容羨還真沒想過要把她扔下去,不過她這句話倒是提醒了他。

手臂微微松懈間,阿善感受到危險,驚慌失措的勾住了他的脖子。

木樓的台階不算太高,雖說從這裏被丟下去頂多骨折,但如今阿善的右腳傷勢慘重已經經不起任何折騰了,但凡她被丟下去時腳傷不小心擦到,那種鉆心的疼痛一定會比她摔下去時還要要命。

阿善已經經不起任何折騰了,完全不信任容羨的她掙紮著想要從他身上逃離,玉清雖然跪伏著但渾身緊繃將二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就連柳三娘也靠近了樓梯,他們都以為容羨真的會丟阿善。

“你再折騰,我就真把你從這裏扔下去。”容羨緊了緊手臂,感覺阿善還是不太聽話,微頓下又加了一句:“從三樓扔。”

阿善睜大眼睛看他,簡直對這人的殘暴程度有了新的認知。

這還是個夫君說出來的話嗎?!這根本就不是個人能說出來的話!

容羨自然不清楚阿善心裏在想什麽,他‘喪心.病狂’慣了根本不在乎別人怎麽想他。目光又往玉清身上掃去時,阿善難受的要命忍不住又打了幾個噴嚏。

她揉了揉鼻子眼睛微紅小可憐兒似的,容羨抿了抿唇,不發一言抱著她回了房間。

“……”

阿善沒回來前,容羨已經去過她的房間了。

同其他客房相差無幾,這裏的陳列簡單擺設廉價,但對比南安王府奢華舒適的臥房,卻多了許多煙火氣,更為柔和女性化些。

屋內並未點燈,黑漆漆的只余房外投進來的光。

容羨徑直走入內室將懷中的人放在了床榻上,阿善往後縮了縮,見容羨並無別的意思,於是舔了舔幹澀的唇瓣,輕聲開口:“你可以把燈點上嗎?”

黑燈瞎火的,容羨穿著一身黑衣還戴著面具站在她的榻前,總覺得有些滲人。

平日裏,這種小事自然不需要容羨來做,但因為剛才的事情此時無人敢上樓,阿善又腿腳不便,就只能硬著頭皮麻煩他。生怕他不願意,阿善連忙又解釋了一句:“我的腳傷不能再拖了,必須立刻處理。”

她的腳傷的確不能再拖了,經過風雪阿善的腳已經凍僵,靴面的血花被融化的雪水浸濕鉆入,她微微一動就揪心的疼。容羨也注意到她染血的鞋面,皺了皺眉轉身點燃了房中的燭火。

屋內明亮後,阿善咬著唇,坐在榻上俯身看了看自己的右腳。

她自己會醫,所以腳上的傷勢可以自己處理,但麻煩的是她如今的傷口已經與靴襪粘黏,脫下時一定會重新撕裂傷口。

容羨點燈回來時就見阿善彎身看著自己的腳發呆,她頭發衣服上也被浸濕不少,臉頰蒼白鼻尖紅著,如同落了水的小白兔。

“怎麽不脫?”容羨拿濕帕凈了凈手。

阿善試探的伸了伸手,她是真的下不去那個手,腳腕微動間她疼的倒吸了口涼氣,有些無助的開口:“我不敢。”

她現在身上又濕又冷,很想洗個熱水澡再鉆入溫暖的被窩中,但現在的情況是,她腳上的傷處理不了那麽這些事她一件也無法做。手指在長久的寒風中也變得僵硬而不靈活,疼過那一下後余疼依在,阿善實在是對自己下不了狠心。

“不敢什麽?”容羨原本沒怎麽在意過她的腳傷,如今見阿善這個樣子,終於認真往那裏投去一眼。

他的目光在靴面上的血花上停頓,見阿善手指顫巍巍的在周圍徘徊就是不敢觸碰,挑了挑眉開口:“不敢脫靴子?”

阿善焦灼的不行,這會兒她已經聽不進容羨的話了,鼓起勇氣試探的伸手一拉,阿善瞬間就疼的眼淚出來了,倒在床上咬著被子嗚嗚的痛叫。

“我不行,真的太疼了嗚嗚嗚……”不是阿善沒出息,是真的太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