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失憶美人(二)(第2/3頁)

南安王世子收回目光重新落在她的臉上,輕扯嘴角時,他拿起案幾上的精致小匕首散漫把玩,根本就沒信她的話:“你膽子不小,但不要被我抓到第二次。”

如果第二次讓我抓到你逃跑,那就……

自兩個月前的那件事後,阿善的命就和他綁在了一起,南安王世子知道自己此時殺不了阿善,這件事阿善自己更為清楚。於是手指微攏時,南安王世子眸色一沉,在周圍氣息瞬間躥涼時,他傾身捏住阿善的下巴,低柔纏綿的嗓音落在她的耳邊——

“你是知道的,我多的是讓人生不如死的法子。”

阿善當然知道,她不由就想起了兩個月前恐怖片似的場景。沒敢推開南安王世子,就著這種難受的姿勢,阿善眨了下眼睛趕緊點頭承諾道:“我不會再逃了。”

她當初到底是怎麽想的要招惹這麽可怕一男人?!

凝樨熏香燃濃後就會讓人昏沉,因兩人姿勢的原因,阿善背抵在馬車壁上呼吸變得極為克制。

南安王世子很少讓她觸碰,更不要說他主動靠近她了。當他披風領上軟軟白白的絨毛不經意觸碰到阿善的皮膚時,她被凍麻的臉頰終於多了幾分溫度,一個沒忍住就將手悄悄落在了他柔軟厚實的披風上取暖。

阿善實在太怕冷了,要不是為了能從狗洞鉆出去,她是打死也不敢穿這麽少的衣服。

溫軟的霜白披風上繡著精致銀紋,當被這布料包裹時阿善的手很快暖了回來。她不像南安王世子,身上就算裹得再嚴實都捂不熱他那透心涼的體溫。

“阿、阿羨,可以送我回去嗎?”在被南安王世子趕下馬車前,阿善大著膽子問了一句。

馬車外,寒風肆意大雪蔓延,人們呼出的熱氣變成白煙散在空中,阿善身子才剛剛暖熱,實在舍不得這溫暖的馬車。

南安王世子勾挑熏香爐的刀尖一凜,再次擡眸時他墨色的發掃過臉頰,眸色暗沉沉的彎唇望向她:“你叫我什麽?”

阿善把自己的身體又往車角縮了縮,她剛才是喊順口了,兩個月前這男人失明又失憶時,她都是這麽喚的他。

“我是說……”阿善知道南安王世子不會好心送自己回家,抽了抽鼻子,她揉著泛紅的鼻尖改口做最後嘗試:“世子爺,可不可以把您的披風借我用用呀?”

阿善的目光直直落在南安王世子披著絨毛的寬大披風上,她可憐兮兮的樣子柔軟又像是在撒嬌:“外面實在太冷了嗚嗚嗚……”

“……”

南安王世子足夠冷血,哪怕阿善在馬車外凍得發抖,他都沒有絲毫同情,更不要說借給她披風了。

就這樣一個冷心冷肺連姑娘都不會心疼的狗男人,成婚後怎麽可能會疼小嬌妻?

回去的路上,阿善一邊走的飛快一邊想著自己絕不能嫁給這樣一個男人。抽了抽鼻子,她委屈的想,明明之前他們的相處還算友好呀。

兩個月前,阿善才剛從佛岐山上逃下來。

那時她對這個世界還很陌生,無依無靠又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於是她在錦州城買了一間偏僻的小院,入住小別院的第一天晚上,她在自己院子中撿到一個男人。

那夜無星,遠處的天空黑成一片,阿善執著盞昏黃的燈籠小心翼翼靠近那團白影,有那麽一瞬間,她以為是那人尋來抓她了。

落在她院中的男人是從天而降的,他一身華貴白衣淩亂染血,不知是何面料的外袍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波光,陷入昏迷時,男人臉上還戴著半張精致復古的面具。

阿善在這個世界太倉皇太無助了,她本能的想要找個人陪伴,而這個男人落入她院子的時機剛剛好。所以她忽略了男人身上的傷沒去想他為何衣衫華貴還用面具遮掩面容,在拖著男人進屋時,她也沒注意到就在男人昏倒的不遠處,還豎立著一把寒光凜冽的長劍。

阿善在山上的那十年學了不少東西,其中一項就是醫術。

屋內燈光昏黃,男人一頭青絲垂散在衣間,身形修長挺拔,盡管他那時口不能言呈現昏迷狀態,但阿善只是這麽看著他,就覺得這個男人一定很溫柔。

——事實證明,阿善的感覺是錯的。

男人臉上的面具不知是什麽材質做的,冷硬冰涼還帶著暗扣。阿善解不開面具上的扣鎖,為了幫男人更好的處理傷口,於是她只能將面具上的銀鏈扯斷了。

隨著面具一寸寸的剝離,男人的面容也逐漸變得清晰。蒼白的俊顏,纖長緊闔的眼睫,以及失了血色的薄唇再加上如玉的下巴……

阿善當時愣了好久,才知道這人為什麽會以面具遮掩面容了。

其實困阿善在山上十年的那人長得也非常好看,兩人同樣的風華絕代同樣的顏值逆天,但不同的是如今躺在她床上昏睡的男人氣息柔和沒有半分攻擊性。只是如果、如果阿善能預知到之後發生的事情,那麽她在男人落在她院子的瞬間,就會把他丟出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