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第3/5頁)

也就是這一輩子,一方面是因為心性,另一方面是因為處境,所以才少了這些童真童趣。

讓他稀罕納悶的是,因為喝酒這麽一個小事情,居然有這麽多人排著隊過來告狀。

看來兒子平日裏的人緣,也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麽好,他的人緣兒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差。

這麽多人都告狀了,魏時想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都不成,只能在中午頭用完遲來的早膳之後,才披上大氅,來到兒子的院子。

進去之後,才知道這小子到現在還沒醒呢,比他這個喝的酩酊大醉的父親,睡的都要多,看來昨兒是沒少喝,也怪不得連書童都過來跟他告狀。

該不會是個沾杯就醉的體質吧。

推開門,好家夥,房間裏亂倒不是很亂,只是在白墻上留下了某人不少大作。

字跡看起來還是有些淩亂的,可淩亂當中又透著一股子的瀟灑不羈,關鍵是這詩作。

難不成醉酒之後真的能通仙?

只有天上的仙人,才會有如此之境界,仿佛高高在上,並不在這俗世之中,又仿佛這位仙人就立在俗世的上空,俯視著民間疾苦,也俯視著民間的歡笑喜樂。

不得不說,魏時內心是震撼的,這種震撼不僅僅是因為這樣的詩作,畢竟他也算是飽讀詩書的人了,能夠明傳千古的詩作,都有其獨特之處,兒子的通仙醉酒之作,還不至於給他帶來如此大的震撼。

究其根本,還是因為這通仙醉酒之作是兒子寫的,是只有十歲的兒子,是偷偷喝了酒醉到現在都還沒醒的兒子。

震撼之余,魏時是真的釋然了。

以往他一直都覺得自己寫不出有靈氣的詩篇,是因為自個兒有著上輩子的記憶,是因為上輩子那樣的大環境沒有辦法給予他古漢字的之美。

但是現在看來,靈氣這種東西,更像是與生俱來的,一直就在身體裏,就在靈魂裏,可能幾杯酒下去就能將其喚醒釋放,而沒有靈氣的人,喝再多的酒,也不過是如他一般,成為一個一早上起來頭暈腦脹的醉漢。

好吧,正如同上輩子學了那麽多年的數學,這一輩子也照樣提不起興趣來一樣,詩詞於他可能也是這樣,喜歡欣賞不等同於他就有天分,沒有天分也不能全賴上輩子的大環境所賜。

總有人靈魂深處就是寫滿了詩篇的。

昨晚通了天上仙人魏遠,這會兒躺床上睡得正香,甚至還打起了小呼嚕,好吧,仙人跟凡人也就是一霎那之間的事兒。

這會兒的兒子就落地成了人,而且還特別的接地氣。

這醉酒通仙是好的,這樣的詩作,哪怕大醉上三天三夜,如果能寫得出來,魏時自個兒是願意的,可也不能為了寫詩,就變成一個小醉鬼,變成一個酒鬼。

做父親的,想的更多的還是兒子的身體,更何況他以往也遇到過整日裏只知道喝酒的人,真的給人一種渾渾噩噩之感,好像每天都活在雲裏霧裏,沒太有清醒的時候。

人來世上走一遭,又怎麽能這麽過,名山大川,小橋流水,春花秋雨,夏日冬雪,人情冷暖……這些都遠勝於酒。

他相信如果兒子真的是靈魂深處就寫滿了詩篇,那與其用酒來激發,還不如用這人間的景致,用這形形色色的人群去激發。

所以哪怕已經被兒子通仙醉酒之作給震撼到了,可罰還是要罰的,得記住教訓才行,十歲的人就醉酒,實在不是愛惜自己身體的表現。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做父親的,對兒子的身體比對自己的身體看的還要重。

這頓懲罰在所有人包括魏遠看來,都應當是理所當然的,只是這懲罰的方式有些出乎意料。

不再是跟小時候一樣罰抄大字、罰跑步、罰站立了,而是罰騎馬,從京城到平江府的路上,要騎四天的馬,不管是一口氣兒騎夠四天的馬,還是間斷著來,這就讓當事人自己選擇了。

子不教,父之過。

魏時也陪著兒子一塊騎馬。

沒有在外長時間騎馬經歷的人,可能不太了解,外面的風沙走石有多嚴重,身上基本上全都是黃土,包括頭發裏都是,呼吸的時候鼻子都會不太舒服。

而且長時間騎馬,大腿內側真的會被磨破皮。

魏時一邊想著要讓兒子長長記性,另一邊也已經備好了藥。

這要是兒子已經十八九歲了,懲罰內容肯定不是只騎四天的馬這麽簡單,從京城到平江府的路上就別想坐馬車了。

可孩子這不是還小嗎,身子骨都還沒長成呢,懲罰也不能太過了。

魏遠沒太把這當回事兒,他的騎術可是娘手把手教的,五歲的時候就上馬了,七歲就已經開始起碼在山林裏打獵了。

就算爹爹沒有給他這個懲罰,他也是打算在這一路上多騎馬少坐車的,就怕爹爹不同意,這下也算是遂了他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