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一更(第2/3頁)

親屬關系上這沒什麽好避嫌的,畢竟這也不違反朝廷的律令,更不會有人把這一茬拿出來攻擊。

只不過,魏時了解父親的為人,絕對不會為難堂兄,更不會使什麽絆子,唐僧若想要在燕縣從主簿升到正八品縣丞,還是會很順利的。

但是作為堂兄邁入仕途之後第一個頂頭上司,父親肯定是不合格的,雖然他老人家不貪汙,也不實行什麽baozheng,對待百姓也能做到公平公正,但是他老人家不怎麽管事兒呀,這個惰性就足以給後來人留下一個特別不好的影響。

另一方面,仕途上的頂頭上司又何嘗不是一條人脈,堂兄又何必耗在父親這裏,一個政績始終為中等的人。

這要是換到個富庶一些的縣城,父親正七品知縣的烏紗帽早就被摘了。

能保住這頂烏紗帽,還多虧了燕縣位置偏遠,產量又不是很多,算不上什麽大縣。

魏時始終覺得人跟人是相互影響的,堂兄值得跟著更好的頂頭上司,而不是跟著父親。

子不言父之過,魏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跟堂兄解釋他這些顧慮,堂兄並沒有跟父親相處過,自然不知道父親的為人處事如何。

“這事兒先不急,你瞧我現在這個樣子,怎麽著也得好好養幾個月,做官的事情還可以跟父親慢慢商量,倒是你,現在時間緊張,弟妹懷孕已經七個月了,你這個快要做父親的人還不得抓緊時間。”

魏定並不排斥去燕縣做官,當然了,即便沒有跟二叔相處過,他也知道這個人的性情涼薄,這一點從堂弟身上就可以看得出來。

當年只有十一歲的堂弟過來送堂妹出嫁,燕縣距柳州城路途遙遠,連個貼身伺候著的丫鬟、小廝都沒有,行李簡簡單單,除了衣服和書之外,就沒多少東西了。

這麽些年了,二叔對堂弟,不管是從銀錢上,還是從平日的關懷裏,都仿佛是已經將二弟過繼給了父親一樣。

用‘不聞不問’來形容,未免刻薄了些,畢竟二叔也還是寫過信的,可這寫信的次數,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做父親的人。

從這一點上來看,就足以見其涼薄。

不過也並非是狠毒之人,畢竟是血緣至親,又是父親唯一的弟弟,去燕縣那邊,不管是帶著妻兒安家,還是處理差事,都要方便一些。

堂弟畢竟是年紀小,雖然也是為他考慮,但是也隱約帶著對二叔的怨恨吧。

比起堂弟,他當然是更信任父親的眼光,畢竟父親已經在官場待了多年。

回家鄉祭祖,並不是一件特別難辦的事情。

有大伯派來的人,很輕易就能找到當地的族人,領著他們去魏家的祠堂和祖陵,甚至連用來修建進士牌坊的銀子,族中都包攬了,一文錢都不讓他出。

魏時還真是頭一次覺得自己的家族家大業大,兜裏不差錢。

“父親當年的進士牌坊,據說也是族人出錢修的,父親銀票都拿出來了,族人們硬是不收,來回推拒了好幾次,父親才把銀票收起來,那時候族人的生活遠沒有現在寬裕。”

族中出一個進士,村子裏有一塊進士牌坊,對這些人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

魏時也是頭一次見到大伯的進士牌坊,高大約有十米,寬的話應該也有五六米,全部都是用細麻石雕刻而成的,左右兩邊的柱子上還雕刻有石獅子。

看得出來,這一處見了有二三十年的牌坊,當年的造價並不低,最起碼對族人來說是這樣的。

作為曾經坐擁一千兩黃金的新科進士,就算是現在花出去了一部分,但是跟所有族人們的產業比起來,他絕對算得上是富戶了。

進士牌坊不能出銀子,魏時便拿了三百兩銀子用於族學,希望族中可以有更多的小孩子可以讀書,就算是不走科舉之路,多識幾個字總歸是沒有害處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給族學出銀子的緣故,老族長拿過來的圖紙上,進士牌坊要比大伯的那一處更加宏達,高度達到了十二米,寬度也到了六米六。

“這如何使得,我是小輩兒,大伯是長輩,我的牌坊就比照著大伯的進士牌坊做,只能比大伯的小,不能大,三叔公還是再請族人好好商議一番吧。”

好在是沒有動工呢,現在把比例改了,也是來得及的。

“你說的也在理,只不過你是狀元,還是本朝第一個三元及第的人,老小兒之前讀過幾本書,知道這分量有多重,這進士牌坊自然要比普通的進士更宏大一些。”

老人家雖然頭發已經花白了,可精神瞧著還是矍鑠的很。

“您老人家嚴重了,不過是個虛名,我自幼多蒙大伯照顧,沒有他,也沒有晚輩的今日,於情於理,這進士牌坊都不能越過大伯去。”

這要是朝廷有具體的規定也就罷了,關鍵是朝廷並沒有哪條規矩說,狀元的進士牌坊一定要比二甲進士的牌坊大,既然如此又何必呢,而且勞民傷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