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傅時津是個冷靜自持的男人,連做ai時都不會流露出一分與他氣質不符的情緒。

幾滴汗水沿著下頜骨落到脖子上,側臉鼻挺唇薄,眉眼清冷如月光。

低垂的眸,藏住眼底的動情,隱忍而克制。

可是他的克制,偏偏像是另一種令人窒-息的刺-激。

蘇棲輕咬住唇,纖長的眼睫盈著一層水珠。

……

……

天亮。

蘇棲因為夜裏被累到,睡得格外沉。

再醒來時,床上只剩她一人,窗外也已經艷陽高照。

比起前些天的陰雨連綿,今天算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全身疲軟的蘇棲在床上翻了個滾,實在沒心思去想傅時津去了哪。

她很累,很不想動,可是肚子咕咕叫,餓得不行。

在賴床和吃東西之間,蘇棲痛苦掙紮了一番,最後還是掀開被子下床。她身上的真絲睡衣滿是褶皺,雙腿軟綿綿,走一步都費勁。

這時候,蘇棲就想好好罵一罵傅時津。

她以為他們就是意思一下走個過場,沒想到他這麽有精力這麽zqsg地搞到淩晨兩三點……

蘇棲隨手扯過床邊的小薄毯披到肩上,攏著薄毯往臥房外走。

主臥在二樓,蘇棲踩著階梯往樓下走時,身後忽然響起一道低涼的男聲,在這個陽光普照的早晨裏,透露著一股不符的涼意。

“你穿成這樣去哪?”

蘇棲毫無準備地被嚇一跳,腳一軟,差點就從樓梯上滾下去。

還好傅時津眼疾手快,往前兩步,手臂從她腰間穿過,將她撈在懷裏。

蘇棲身上的薄毯從肩上掉落,落到台階上,露出圓潤白皙的肩膀。

她驚魂未定,起伏著胸膛,隨即仰頭瞪著傅時津,責怪他:“你嚇死我了!我差點就要滾下樓梯英年早逝!”

傅時津暗沉的眼眸在蘇棲的睡衣領口還有肩膀輕掃而過,唇角微挑:“這麽點高度,還不至於英年早逝。”

“……”

“半身不遂倒是有可能。”

!!!

蘇棲睜大眼睛,正要跟傅時津爭論時,傅時津先松開了自己的手,兩人距離拉開了一點。

“你要去哪。”傅時津又問一遍。

蘇棲站穩,從台階上撿起薄毯重新披到身上,說:“肚子餓,找吃的。”

傅時津恍然想到什麽,擡起手上腕表看一眼,接著說:“先去換衣服。”

“嗯?去哪?”

“機場。”

蘇棲懷疑自己聽錯了,連忙追問:“去機場做什麽?”

“你的新婚丈夫要出國,你不去送一送?”

“????你????你不是昨天才回來????”

“嗯,昨天回來,今天走。”

蘇棲:“……”

飛機是有多好坐,上癮了麽,怎麽就跟打出租車一樣說回就回說走就走。

不過,他這次回來是為了什麽?

蘇棲想不明白,也不想細究。

反正傅時津這一走,她又可以自由自在,什麽都不用管。

衣帽間裏,男人手指輕勾,從一排整齊歸置好的領帶中挑了一條暗紋領帶。

他系領帶時,動作利落幹凈。

“有兩件事,要跟你說一下。”

蘇棲正對著這一排掛著的不是自己風格的淑女小洋裙發愣,忽然聽傅時津這麽說,就下意識地順著問:“什麽?”

傅時津:“過段時間我會回來定居,你有空的時間可以先把你行李搬過來。”

蘇棲:“……過段時間是什麽時候?”

這個時間傅時津也說不準,他打好領帶的結,最後整理一遍時,說:“很快。”

蘇棲聞言,停頓了下,而後說:“那等你回來再說。”

一個人住在這,當望夫石麽,還要被人暗地裏笑話是棄婦。

她才不幹。

傅時津沒強求,畢竟他也不確定自己到底什麽時候能回來。

蘇棲勉強挑了條質感輕盈的牛奶紗裙,接著問:“這是第一件事,那第二件是什麽?”

“第二件,”傅時津不緊不慢地套上西服外套,唇角劃過一絲淡笑,“我不在的時候,少惹點事。”

蘇棲一愣,揉揉自己發燙的耳廓,心虛地否認:“我哪裏惹事了,我明明什麽都沒幹。”

“是麽?昨晚進派出所的是誰?”

“那是那個俞微太過分,一個勁地對我冷嘲熱諷,我回懟了她幾句,她就嚷著要報警。”

都只是動動嘴皮子還沒來得及動手呢……

這哪算得上是惹事。

傅時津仿若是看穿蘇棲一般,緩緩道:“那上個月,東大美術學院裏被你砸壞的那尊石膏雕像是怎麽回事?”

“那個……那是師弟師妹邀請我去看他們畫畫,然後我一不小心就碰到了雕像。我是無心的,而且,學校也沒找我負責啊。”

“是,沒找你負責。”

傅時津已經穿好西服,正系著外套紐扣,似是不經意地提醒一句:“過不久,你會收到校委會的感謝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