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徐翹從朱黎這裏,盤問出了很多被程浪只手遮天掩藏起來的消息。

原來徐家破產後的第一時間,趙家的梵翠珠寶就對金祿狠狠趁火打劫了一把,不僅取代金祿拿到了幾個海外合作項目,更重金挖角了金祿的整個核心設計團隊。

徐翹不是不諳世事的傻白甜,明白“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道理,對此倒不是說不能接受和理解。

作為在行業內,與金祿分庭抗禮多年的競爭對手,金祿倒台後,梵翠趁勢而上,搶項目,挖團隊,雖然不是那麽“君子”,但在殘酷的商場上,這種“小人”行徑卻也無可厚非。

畢竟梵翠當初被程浪打了一巴掌,本就處在岌岌可危的境地,不趁機自救一把,說不定就成為下一個金祿,誰又能在這種時候講道德。

所以拋開私怨不說,金祿技不如人,輸給梵翠,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可徐翹在意的是朱黎口中的一些流言。

據外界傳言,當初金祿在最後掙紮關頭,曾試圖拿到湯森的一筆投資金,是趙家使了絆子,在金祿基層員工因被拖欠工資而到公司鬧事的時候,讓湯森前去摸了個底,導致這場合作談崩了。

所以如果傳言成立,說明趙家很可能早就在金祿安插了人。

而且,照朱黎在商圈的朋友說,趙家與金祿核心設計團隊的接觸,並不是在徐家破產後,而是早在大半年之前,金祿第一次出現危機的節骨眼。

那就是說,金祿今天的結局,是趙家在背後推了一手的結果。

徐翹爆了句粗口,在客廳繞場暴走:“以為金祿沒了,你就能稱王了是吧?你爸爸走了,你姑姑奶還在這兒呢!等好了,姑奶奶叫你今天笑得有多歡,明天就哭得有多慘!”

朱黎抖抖蘋果肌,覺得程浪之前瞞天過海的決定是英明的。

在徐翹一無所有的時候,讓她知道這些,除了令她情緒崩潰以外沒有任何用處。而在她鋒芒初露,有了底氣的今天,這些所謂的糟心事,反而能夠推著她往前走。

朱黎比徐翹大兩歲,自詡處事在同齡人裏算得上老練,但程浪的老謀深算卻真真叫她自愧不如。

她不介意再給徐翹膨脹起來的事業心添一把柴火,繼續說:“這麽看來,你應該也不知道,這些日子外邊有多少人在拼命找你了。”

“找我?”徐翹停下腳步,“趙寶星那群人想看我笑話?”

朱黎點頭表示大概是吧:“家裏有幾個閑錢就吃飽了撐著喜歡看戲唄,我算理解了什麽叫‘黑粉的本質是真愛粉’,這些人真是堅持不懈地在到處疏通門道挖你下落。”又聳聳肩,“不過誰能疏通得了你男人堵上的門道,她們這錢砸下去也是打水漂。”

徐翹剛剛一直處在震驚當中,沒來得及糾正朱黎的用詞,這會兒已經對她嘴裏那些信息接受良好,順嘴道:“什麽我男人我男人的,你說話別這麽野好吧,我還是潔白無瑕的玉女呢!”

朱黎一愣:“哪個欲?”

“當然是守身如玉的玉。”

“不是欲火焚身的欲?”

徐翹被她說得心臟突突直跳,臉上兇巴巴:“想什麽呢你!”

“不是我想什麽呢,是程浪想什麽呢,”朱黎不可思議道,“這麽久了還沒跟你全壘打,難道他來這一出拯救破產千金的戲碼是熱心慈善公益嗎?”

“怎麽這種事決定權一定在男方身上嗎?”徐翹揚起下巴,“就不能是別的可能,比如我比較難搞定?”

“所以你們還沒搞對象?”朱黎吃著了一驚,若有所思道,“你該不會是鐘意著你那個讀課文的初戀吧?”

“那倒不是,好端端怎麽突然提起他啊?”徐翹一臉不明所以。

朱黎握拳咳嗽一聲,眼神回避:“不是這個原因就算了。”

徐翹歪著腦袋打量她,一副“你看我像是能被隨便敷衍的人嗎”的表情。

朱黎掙紮:“我是覺得吧,這事跟你說了,有點對不起程浪,好歹我今天能見著你,都是托人家的福呢。”

“你搞叛變是不是?”徐翹叉起腰來,“那你不覺得有事瞞著我,也很對不起我嗎?”

十分鐘唇槍舌戰的辯論過後,朱黎投降了:“好,我說。是這樣,你那初戀之前找我問過你的下落。”

“什麽時候?”徐翹意外。

“就你家破產消息剛傳出來不久,那會兒大家都在找你,我也正焦頭爛額呢,有天一個男人聯系到我酒店,問我知不知道你在哪裏,說他想幫你,是你從前的朋友。一開始我不知道對方是誰,後來把人老底查了才發現,跟你提過那個小學初戀對得上號,人是叫宋冕對吧?”

徐翹緩緩點了點頭:“他說他想幫我?”

那後來宋冕真遇到她了,又為什麽裝得跟她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