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3頁)

氣到馮颯颯再次提出跟她換班的時候,她直截了當罵了一句:“想得美!當自己是祖宗呢?”

馮颯颯莫名其妙被噴了個狗血淋頭,從此跟她勢不兩立,帶著一幫老姐們兒成天翻她白眼。倒是施婳一直跟她同仇敵愾。

徐翹心說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個收費站還整出宮心計來了,可惜她志不在杏林灣,這裏小兒科的愛恨情仇,壓根激不起她的情緒波動。

值得她波動的事發生在周五晚——下班時,她看見自家勞斯萊斯古斯特停在路邊,李叔朝她迎了上來:“小姐,徐總周末不在家,夫人讓我悄悄接您回去住兩天。”

李叔口中的“夫人”是指她爸的現任妻子嚴麗珍。

這叫什麽?親爹不如後媽。

徐翹感動得熱淚盈眶,到了西江府,甚至動了點脆弱文藝的,近鄉情怯的念頭。

夜色已濃,西江府一帶的別墅群臨江而立,家家庭院鋪滿地燈,乳白色的精致洋房悄無聲息地浸潤在金黃的光暈裏,和天邊那梳彎月一樣治愈人心。

徐翹剛進庭院,嚴麗珍就穿著圍裙迎了出來:“哎喲,我家翹翹怎麽瘦了這麽多呀,真是心疼壞媽媽了!”

“媽,我可太難了——!”

嚴麗珍拍拍她的肩:“給你備了浴湯,先去泡個澡解解乏,一會兒下來吃宵夜,媽正親自下廚呢,德文郡運來的新鮮螃蟹,做你最喜歡的海鮮咖喱。”

徐翹並沒有立刻去泡澡,風風火火先上了二樓那個占據洋房室內面積四分之一之大,獨屬於她的衣帽間——也是整個徐家除去保險櫃外最值錢的地方。

聲控燈帶在她推開雙扇門的瞬間成片亮起。她像只蜜蜂一樣從東頭躥到西頭,穿過連排琳瑯滿目的衣櫥、鞋架、包櫃,嘴裏嗡嗡著“沒少沒少”“還在還在”,最後感激涕零地停在首飾台前。

頭頂軌道燈將整個首飾台照得流光溢彩,無數道閃爍的銀光在空氣裏跳躍浮動,徐翹環抱著玻璃台面,吸了口久違的珠光寶氣,直到舒服勁兒從頭發絲蔓延到腳趾頭,終於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泡了一個鐘頭澡,又在軟和的大床裏滾了十幾分鐘,徐翹才慢吞吞下了樓。

因為她其實不太想吃宵夜。睡眠紊亂導致她近來食欲不佳,經常隨便吃兩口就胃脹惡心。

徐翹下樓後,在嚴麗珍的盛情邀請下勉強上了餐桌,果然剛舀一勺咖喱放進嘴裏,就因為口味太重忽然反胃,奔進洗手間一陣幹嘔。

她揉揉胃,嘆息著洗了把臉出來,卻發現嚴麗珍臉色變了。

“翹翹,”她的後媽用一種驚疑不定的眼神看著她,“你這是……”

徐翹奇怪地回看她。

“媽的意思是,你最近例假準時嗎?”

這思維延伸得好像有點遠啊。

徐翹坐回桌邊,說起這個又是一陣嘆息:熬夜不僅傷了她的胃,還讓她內分泌嚴重失調了。

“推遲大半月了吧。”她答。

嚴麗珍臉上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媽聽說,你跟程家二公子最近走得挺近?”

這思維延伸得真的有點遠啊。

徐翹沒再碰咖喱,倒了杯水喝:“您聽誰說的?”

“你別管誰說的,”嚴麗珍眼神閃爍地看著她,“媽問你,你會不會是有了?”

徐翹嗆了好大一口水:“……什麽有了?怎麽就有了呢?”

“不行,”嚴麗珍自說自話地安排上了,“媽得趕緊給你預約個檢查,那收費站咱可千萬不能再去了,這得多糟踐身體啊!對了,這事兒程家二公子知道了嗎?”

“……”她都不知道,程浪是要知道什麽?

徐翹剛要解釋,就聽徐冽趿著拖鞋下了樓:“媽,您能不能別聽風就是雨?那群八婆無中生有的事還少嗎?”

嚴麗珍恢復正色:“什麽八婆?這種詞也是你讀書人能講的?回書房去!”

“都是罵人,用詞還分什麽高低貴賤?”

徐翹瞅瞅母子倆:“打斷一下,說誰呢這是?”

嚴麗珍幹笑起來:“翹翹,你別管外邊說什麽,那都是人家嫉妒你能得程二公子青眼,這事啊,媽媽絕對支持你,程家老二可比你爸給你牽線的老三優秀多了!”

“媽,我找姐有事。”徐冽突然一把拽過徐翹,把她往樓上拉。

徐翹一路跟他進到書房,再因為身體不適反應遲鈍,也把事情首末串起來了。

趙寶星那個全身都是嘴的,估計從哪聽說了她和程家兩兄弟的事,又在嚼舌根了吧。

她背靠房門,抱胸看著臉黑如泥的徐冽:“小屁孩還挺講義氣的嘛,說說,那些八婆講我什麽了?”

徐冽抿了抿唇,沒說話。

徐翹點頭表示理解。

能叫嚴麗珍因為一絲絲風吹草動誤會成那樣,想來這謠言的尺度,是不太好說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