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這是一個不能討論的話題。

不管最後結果是什麽,愛汙及汙,最後的結局也不過兩敗俱傷,誰也說不得誰。

橫了康熙一眼,姜染姝想到方才看到的場景,忍不住又冷笑:“這府尹公子真是好大的膽子,氣煞我也。”

竟然帶著孩子們去那種場合,就算是清場了也不成,看了多傷眼。

康熙也是不虞,他這人護短的緊,平日裏自己看著橫眉冷對嚴肅的很,那是為了保持自己嚴父形象,實則在失去那麽多孩子之後,他對碩果僅存的幾人都報以萬分關注。

“你放心,朕會給你一個交代。”他咬了咬後槽牙,穿上披風轉身出去了。

姜染姝目送她離去,派人去府尹府上調查,得出的結果讓人大吃一驚。

那府尹夫人看著端莊大方,實則最是善妒不過,房裏頭轄制的很嚴,她管不住男人,就去禍害那些女人,個個都灌了永春湯,縱然僥幸有孕,也生不下來。

這無可指摘,不過是社會背景下的掙紮罷了,她心裏想的沒錯,只可惜時代生錯了,手段用錯了。

善妒兩個字,原本就是男人編排出來轄制女人的。

若是男人不善妒,讓他瞧著妻子跟旁的男人親親我我試試,保管又要說什麽男人面子不能失,剖根揭地,都不能多想。

姜染姝被氣的沒法,一時間思緒都亂了,重新理了理,這才接著往下看。

好不容易正房生了這三個寶貝金疙瘩,夫人那叫一個寵,那些侍妾見了三個少爺,都是要跪著伺候的。

也不是沒有人反抗,可夫人家世好,差點連老爺都給拿住了,這些妾室,只要不弄死了,還真沒有人追究,頂多茶余飯後閑磕牙,看一場笑話罷了。

而三公子作為幼子,那叫個寵上天,在盛京有綽號‘三太子’,旁人都說是實至名歸。

真正的太子,還在紫禁城裏頭受苦,等閑哪裏能享受這種日子。

這樣的說法多了,三公子漸漸的就猖狂起來,而府尹忙於政事,信奉後院事夫人管,等他回過神,這位三公子,已經掰不回來了。

這一次的少女事件,不管是其一罷了,他做過的事,你就沒眼看。

姜染姝拍桌,恨不得憤怒的噴氣,冷笑道:“他倒成太子了。”旁的怎麽猖狂都算了,鬧出人命來就是不成,這天下還是有王法的。

而康熙來到牢房,看著父子倆相對而坐,府尹臉上是深深的疲憊,再也沒有面對他說政事時的意氣風發。

“皇上。”府尹唇角動了動,語氣幹澀。

康熙沉默的看了他半晌,次啊垂眸道:“朕向來愛重你,也信奉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可你……”他話還未說完,府尹嗷一聲就哭了,八尺高的健壯漢子紅著眼,跪在地上,澀聲道:“是奴才對不起您。”

養出這麽個不孝子出來,敗家啊。

三公子酒還未醒,一個勁的嚷嚷的冷,要美人來給他暖被窩。

府尹不知道他口中的美人是誰,還以為是他屋裏頭的丫鬟,聞言嘆了口氣,一時間有無數的話在心頭流轉,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事到如今,他什麽都知道了,原來這些事,瞞的只有他一個。

看著瞬間跟蒼老許多的府尹一眼,康熙負手立著,垂眸看向他,半晌才緩緩說道:“三公子的命,朕就不拿了,流放吧,隔壁的披甲……”

說到這裏,康熙也有些說不下去了,府尹能坐上這個位置,自然是他的重臣,兩人也曾抵足而眠,徹夜長談。

對方說到政事相和的那一瞬間,眼睛突然亮起來的樣子,突然就在眼前閃現。

可死去的少女需要一個交代,沒有以命抵命,是他徇私了。

府尹行五體投地的跪拜大禮,頭杵在冰涼的地上,像是有千金重一樣,擡不起來。

康熙擡腳往外走,想到府尹的才能,他有些舍不得,可自家門口的雪都掃不幹凈,又怎麽能掃幹凈這天下雪。

“至於你,摘去頂戴花翎,三年不得入仕,你便好生想想,什麽是家國天下。”

他走的艱難,昔日君臣相宜,如今也終究陌路。

春日裏乍暖還寒時候,不知道從何時起,突然起了風,吹的他披風獵獵作響,翻出披風內裏來,這是禧貴妃做的,她說自己手藝差,做面不成,做個裏子還是綽綽有余的。

所以她總是愛做裏子,明明針線差的一塌糊塗,卻還是挑燈奮戰。

後宮裏頭的妃嬪,鮮少有說她不好的,就算被欺到臉上,氣鼓鼓的來尋他告狀,也說不到重點上,總是被他三言兩語的帶過,略逗一逗,又不放在心上。

手裏頭捏著大半宮務,沒見她猖狂不說,反而更謙虛了,有時候能看到她停在路邊,側耳傾聽小宮女的看法想法,還會溫柔的捏捏人家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