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冀陽文還想沖過來,但付勛州顯然也不是吃素的。

付勛州反手給了冀陽文一拳,這一拳是他還冀陽文的。接著,付勛州又重重地給了冀陽文一拳,絲毫不留一點情面。這一拳,是付勛州早就都想給冀陽文的。

站在電梯口的路人一臉緊張兮兮看著面前這兩個男人,想上前去阻攔,又不敢上前。這兩個人男人明顯身強力壯,路人反倒怕殃及自己的人身安全。

只是很快讓路人大跌眼鏡的是,這場還沒開始的戰役很快就平息了下來,因為其中一個人沒有還手。

冀陽文任付勛州在自己臉上揍了兩拳。這兩拳力道很重,直接讓他的嘴角出了血,也讓他靠坐在墻角起不來。

路人原以為的扭打成一團的混亂場面並沒有出現,甚至有些唏噓。

勝負似乎已經揭曉,因為已經有人主動投降。

付勛州走到冀陽文面前,似乎根本不屑於伸手觸碰他:“算上你,這已經是第三個人與薛伊寧有關的人來找我麻煩了。你知道麽?很煩。”

冀陽文坐在地上擡起頭看著付勛州,咬著牙道:“為什麽你那麽鐵石心腸?”

付勛州聞言低低一笑:“我鐵石心腸?我已經仁至義盡。”

大學的時候,薛家的人就來找過付勛州,讓他多多包涵,盡量不要刺激到薛伊寧的情緒。付勛州當時並未放在心上,因為彼時的他並不了解抑郁症到底是一種什麽心理疾病。

到大二的時候,付勛州親眼所見薛伊寧服用大量藥物,並得知她割腕自殺的消息,他才去了解有關抑郁症等的相關信息。

也是從那以後,付勛州對薛伊寧的態度一直很包容。

這種包容,大概是一種對於病患者的同情。

冀陽文抹了一把自己唇角的鮮紅血漬,說:“我明白不該道德綁架,剛才那一拳算是讓你還我的。可即便是如此,作為薛伊寧的家人,我始終恨你。”

付勛州微微皺眉:“你又有什麽資格恨我?”

冀陽文難得沉默。

付勛州說:“薛伊寧的抑郁症並非因我而已,只不過她喜歡我,我就要有所回應嗎?”

冀陽文擡起頭看著付勛州:“我舅舅曾跪在你的面前,求你幫個忙,你只要配合薛伊寧的治療。可是你拒絕了。”

付勛州冷冷的沒有什麽表情。

當時他正大學,對於薛伊寧的窮追猛打十分不喜,他無法做到配合演戲,因為與他而言還有更重要的學習。可他也已經努力做到對薛伊寧和顏悅色,不展露討厭的神色。

冀陽文說:“他老人家當眾跪在你面前,你是怎麽做到心安理得的?”

“我沒有逼著他。”付勛州道。

冀陽文說:“是,你沒有逼他。我知道,你還會說,是他道德綁架你對嗎?”

他說著握了握拳頭,咬著牙對付勛州說:“我真的很討厭你的油鹽不進。但凡是個人,總不能見死不救。還是說,你根本不是人?”

付勛州:“你嘴巴放幹凈點。”

冀陽文笑:“我嘴巴幹凈點,我舅舅是不是可以起死回生?”

“付勛州,你知道麽?從你身上我學到一個品質,做人要冷漠。是的,你做什麽都是你的選擇,別人無法強加幹預。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有些人可能因為你的選擇而家破人亡?”

“接管家族產業之後我經常遵循你做人做事的原則,我可以輕而易舉讓一個家庭走投無路,這樣的確為我帶來了不少的效益,但你知道麽?我會良心不安。”

“只要我想到有人因為我的一個決定家破人亡,或者因為我的一個決定無家可歸,我哪怕選擇少賺一點錢,也不會讓事情演變成這種局面。”

付勛州打斷冀陽文的話:“那是你的事,不用強加在我的身上。”

冀陽文深吸了一口氣,說:“昨晚,薛伊寧自殺了。”

付勛州怔了一下。

冀陽文說:“不過,可能要讓你失望了。經過搶救,她已經沒什麽大礙了。”

“我很抱歉。”付勛州道。

冀陽文搖頭:“不用抱歉。就像你所說的,她並不是你的什麽人,並且這也是她自己的選擇,所以你不需要有任何的回應。”

最讓人無能為力事情的莫過於如此。

因為冀陽文很明白自己沒有什麽資格恨付勛州。

即便昨天薛伊寧因為付勛州去自殺,這件事也和付勛州無關。

冀陽文緩緩從地上起來,笑說:“付先生,今天的事情是我失禮了,很抱歉。”

道完歉,冀陽文依舊是那個乖戾的偏偏公子哥。他目中無人,滿不在乎。

付勛州的眉頭依舊緊皺,他伸手攔住準備離開的冀陽文,道:“你接近周又菱,是因為你恨我,對麽?”

冀陽文聞言輕笑:“不好意思,不要用小人之心猜測別人,我想找你麻煩何須繞那麽大一個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