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付勛州從未否認過自己身上存在的問題。

然而所有的這些問題,沒有一個人提醒他,也沒有人告訴他。

他就像是一個肚子在夜間行走的盲人,自己在一條道上摸黑前行,全然不知在婚姻裏,他早已經走進了死胡同。

最後他被判死刑,甚至無法為自己申訴。

他不擅長狡辯,也不愛爭辯。

他知道自己自私、無能、他也知道自己從來不是一個稱職的丈夫。

離婚後的這段時間,付勛州幡然醒悟,他明白自己做錯。

就像是做錯了一道考試題目,他知道答案已經太遲,他仍想要盡力去彌補,不想留有任何遺憾。

可是現實告訴他,感情不是一道簡單的加減乘除化學物理,即便他想要彌補,對方也不會給他機會。

周又菱就站在付勛州的眼前,可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自己離她很遙遠。

是他先將她從自己身邊推開的,他沒有任何資格去抱怨。

周又菱轉身離開的背影時如此決絕,她似乎是真的不願意再看他一眼。

付勛州背靠在墻上,一直看著她離自己遠去。

周又菱進了幹洗店,沒多久她從幹洗店出來。

她頭也不回,朝著和他相反的方向離開。

傍晚四點,暮色像一張灰色的大網,悄悄地撒落下來,不僅籠罩了整個大地,也讓付勛州的心裏染上一層陰霾。

如果說在感情的事情上付勛州是一個不及格的學生,那麽在事業上,他或多或少有些成就。

付勛州已經正式向集團提出了辭呈,接下來的就是工作交接。身為一個大集團的領導人,可以給他交接的時間為三個月。

大年初八,付和煦一臉頭地翻看集團各個子公司的資料,在經過漫長的一個小時的苦讀之後,他終於忍不住擡起頭對付勛州露出一個苦笑:“太難了,我真的太難了!”

付勛州仍坐在他習慣的老板椅上,低頭在處理相關的審批。

聞言,他擡頭道:“正常情況下你需要三個月的時間徹底熟悉集團業務,今天才第一天,你覺得難是正常。”

付和煦翻了翻白眼,把手上的文件夾一放,走來搬了條椅子坐在付勛州面前:“老弟,咱們來打個商量,你看怎麽樣?”

付勛州用簽字裏利落地簽下自己名字的最後一筆,繼而把筆放在一邊,懶懶靠在椅子上問付和煦:“什麽商量?”

付和煦笑呵呵的,一臉賊兮兮地說:“你看,哥哥我這些年在情場上也算是一帆風順,讓我來相助你追回弟妹一定不是什麽難事!”

付勛州聞言臉色淡淡,對於這個提議看似絲毫不感興趣。

主要是,他對付和煦這個人的行事作風不太感冒。

付和煦又朝付勛州坐近了一點,說:“你看,這些年你沒見我在感情上栽過跟頭吧?”

付勛州微微揚眉,眼底閃過一絲不屑。

付和煦伸手一把攬住付勛州的肩膀,說:“這樣,要是我幫你追回了弟妹,你就不要離職,你看怎麽樣?”

付勛州面無表情地將付和煦的手從自己肩膀上拿開,溫馨提示道:“九點半的集團會議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做做準備,和我一起去。”

付和煦立馬換上哭喪的臉,哀嚎道:“我太難了,我真的太難了!”

付勛州起身,無視付和煦的裝模作樣,徑自離開。

集團會議於五分鐘後在集團會議室召開。

付勛州從小到大不喜遲到,他遵守時間觀念,做事情也一向非常嚴謹。通常情況下,他都會提前五分鐘到達會議室。

知道付勛州的習慣,所以但凡有付勛州會參加的會議,所有高管也會提前五分鐘到達,總之是不能比付勛州晚。但這中間,有一個人例外,這個人就是付勛州的二伯付之強。

付之強現任汽車電子分公司總經理,總所周知,汽車電子一直是整個集團最為盈利的一個分公司。

今天的集團會議,實則也是幾個子公司的高管坐下來對今年的工作進行計劃和梳理。

但到了九點四十,汽車電子分公司的總經理付之強卻遲遲未出現。

付和煦乖乖地坐在付勛州的身邊,見付勛州一直低頭在簽署各種審批文件,不由小聲問:“這是等誰呢?”

付勛州擡手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出聲示意:“不用等了,直接開始吧。”

等會議過了將近二十分鐘後,付之強才姍姍來遲。

付之強在家中排行老二,當初付老爺子準備交集集團事宜的時候他一直以為自己會順理成章成為集團董事長,沒想到半路卻殺出一個付勛州。

這三年,付之強一直不滿付勛州的領導,便用這種手段變相來抗議。

見付之強進了會議室,付勛州擡手示意正在說話的高管暫停。

會議室裏頓時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