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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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勛州在國外出差一個月,也一個月沒有在家族中露面。

在付家,付勛州是孫子輩,排行老三。付老太爺將家中主事交給付勛州時,身邊有不少異聲。老太爺付德曜當時將茶杯往地上一扔,冷著臉的樣子和付勛州有幾分相似。

付德曜說了,他自己幸苦打下來的江山,想交給誰就交給誰,誰敢有意見?

至此沒人敢當面說話,但背地裏多少有些不服氣,即便付勛州如今給整個家族創造了不菲的收益。

從大門進屋是一條長廊,長廊建於水池之上。眼下正是蓮花盛開的時節,燈光下能清楚看到水中的觀賞魚在遊弋。

付勛州皮鞋在木質地板上發出細微的聲響,步伐沉穩。

很快有探頭探腦的人道:“三哥來了。不過……好像沒有見到嫂子誒。”

付之清聽聞,挺直了搖杆,後背對著門。

俞婉容連忙側頭望向門外,很快就見到付勛州獨自一人進屋。

一進屋,付勛州先和坐在高唐的爺爺付德曜問好。

付德曜臉上表情淡淡,問了句:“又菱呢?”

不等付勛州回答,就有人陰陽怪氣道:“呦,這都幾點了?等你夫妻二人可真是不容易啊。”

付勛州側頭,見是二伯母,他看了眼二伯母,淡淡道:“我公事繁忙,可能不像二伯母這樣清閑,還請見諒。”

二伯母被堵地無話可說,轉而問:“周又菱呢?她沒來嗎?怎麽,難道是不敢來?”

話剛落下,周又菱便出現在了大廳門口。

“二伯母,不知我有什麽不敢的?”周又菱臉上帶著淡淡的無辜,嘴上笑裏藏刀,卻有讓人聽不出這句話是在頂撞長輩。

周又菱說完也沒理會二伯母的臉色,走過去朝爺爺付德曜問好。

“爺爺,您是不是有點累了?”周又菱乖乖巧巧像只軟綿綿的兔子,坐在付德曜身邊伸手挽住老爺子的手。

付德曜聞言,臉上的表情突然柔和了許多。大晚上一群人在他這裏鬧騰找存在感,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的疲倦。這個丫頭倒是一進來就關心他是不是累了,立即拉了不少的好感。

“是有點累了。”付德曜道。

“爸!”一直沉默不語的付之清忍不住開口,“今天是想讓您主持公道的,您又要偏心別人是嗎?”

“別人?誰是別人?”付德曜目光沉沉看著女兒付之清,“又菱既然已經嫁入付家,便是付家的人!”

付之清一頭利落短發,本是幹練女人的形象,但言行卻一股小家子氣。她輕哼一聲,說:“那好,今天您女兒被人咒死,您是一點都不放在心上,反而幫著這小輩說話是嗎?”

付之清說著紅了眼,一臉的委屈。

周又菱淡淡看著,心裏卻有點想笑。自從她進門,整個家族對她似乎都有敵意,其中對她敵意最大的人便是眼前這位姑姑。平日裏見了,若是付勛州在身邊,這位姑姑還會對她好聲好氣。若是付勛州不在,這位姑姑就擺起長輩的譜子,深怕別人不知道她已經是個半老徐娘。

付之清站起來,依舊咄咄逼人:“不知道您看上這個丫頭什麽,非得那麽偏袒著?說到底,姜莎也是您外甥女。今天您這個寶貝孫媳婦能欺負到您女兒頭上去,明天就能騎到您頭上去。真的打算無法無天了嗎?”

付德曜閉口不言,顯然是懶得再和女兒糾纏下去。

付之清對付完了老爺子,直接把矛頭對著周又菱:“今天所有長輩都在,你一個小輩的別想耀武揚威。當著大家的面,你跪下來跟我道一聲歉,這件事我就當咽在肚子裏了。”

周又菱從頭到尾一言不發,是知道不值得與這種人爭辯。她左右看看,一眼望去,整個家族上下竟然沒有一個人幫她說話。而她的丈夫付勛州,這個時候被她那位端莊賢淑的婆婆俞婉容按住胳膊。

鴉雀無聲的大廳裏,俞婉容開口:“又菱,跟你姑姑道歉。”

“跪下來,跟我道歉。”付之清仍是咄咄逼人,一旁的姜莎更是一臉囂張得意。

俞婉容掐了兒子付勛州一把,將打算起身的付勛州再次按在位置上。

孤立無援,周又菱遠遠地看著付勛州,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