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祁信的語調帶著冷意,聽在姜婳的耳中,只覺得陰森森。

他臉上露出讓人毛骨悚然的笑意,恍然是從十八層地獄出來的惡鬼,冷涼的指尖觸在姜婳側臉,“本侯要是在你的臉上劃一道,你會不會成個醜八怪?”

感受到面上祁信的指尖輕輕劃過,那股涼意從面上瞬間蔓延到四肢百骸,不受控制的,姜婳整個身子顫抖起來。

她僵硬的立在那裏,如鵪鶉似的抖個不停,勉強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侯爺...”

因太過害怕,她垂著的雙手發顫,求饒的話噎在嗓子中,實在無法接著說下去。

姜婳毫不懷疑,祁信就是個惡鬼,他什麽事情都能做的出來。

“ 這麽害怕啊,本侯什麽都還沒做呢。” 祁信露出陰鷙的笑,眉宇間的邪氣盡顯,不輕不重的拍著姜婳的臉,一連拍了幾下,“放心,你可是本侯明媒正娶的夫人,本侯怎麽舍得讓你毀容?”

祁信慣是會迷惑他人,若是旁人看到這幅場景,只以為他在與姜婳耳鬢廝磨,他們夫妻倆感情頗深。

姜婳擠出一抹笑,“ 謝侯爺饒過妾身。”

看著姜婳畏畏縮縮的模樣,祁信覺得索然無味,揮著袖子擺手,“你下去吧,讓玉嬌院裏新進的兩個女郎來伺候本侯。”

姜婳只覺得如釋重負,她暗暗吐出一口長氣,“是,侯爺。”

祁信好女色,玉嬌院裏關著各類美人。

這些妙齡女子如同祁信的禁.臠,她們本以為麻雀攀上高枝變成鳳凰,進來侯府是來享福的。

殊不知,祁信性子暴虐,有特殊的癖好,在床榻上的手段頗多,一點也不憐香惜玉,不少女子被折磨的不成樣子,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地方。

更甚,還有人因此喪命。

除此之外,當他對玉嬌院裏的某一個女子沒有了興趣時,便會把這個女子賜給侍衛或與他交好的人,簡直是把這些女子當成了可隨意出手的貨物。

當玉嬌院裏新進的美人得知要去伺候祁信時,一張臉煞白煞白的,其中那個膽小的女子,淌著眼淚直搖頭。

這兩個女子可是見識過祁信的手段的,經歷過一次,便如噩夢般,再也不願經歷第二次。

看著這兩個雙肩顫抖的女子,姜婳輕蔑一笑,她方才在祁信那裏受到的羞辱和恐懼,有了發泄的地方,“你們兩個還不快去,侯爺在等著你們呢,若是去晚了,可有的罰呢。”

當一人日子不好過的時候,只要看到比她更悲慘的人,會踩著這些可憐人的身軀,發泄自己的恐懼和畏縮,填充自己的傲慢和狠毒。

姜婳未嫁給淮陰侯時,她天真的以為,等待她的是一條康莊大道,她是侯夫人,尊貴無比,會穩穩的壓姜嬈一頭,姜嬈見了她,也只能低她一頭。

抱著這樣的意圖,姜婳耍手段謀劃,拋棄了女兒家的自重自愛,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如願以償嫁給淮陰侯,成了侯夫人。

可是,等姜婳到了淮陰,才發現迎接她的是噩.夢般的日子。

祁信並不給予她侯夫人的尊重,她只不過是淮陰侯府眾多女子中的一個,僥幸有了侯夫人的稱呼罷了。

祁信將她的臉面踩在地上,對她陰冷又淡薄,和那些搖尾乞憐的東西沒什麽差別,可以隨時一腳踢過去。

甚至是侯府的下人,也從不將她當成侯夫人對待。

早知如此,她絕不會主動招.惹祁信。

想到這兒,姜婳的指甲深深掐進手心,都是姜嬈害了她。

姜嬈乃侯府千金,素有美名,又得所有人的寵愛。

姜嬈如同明艷的皎皎月華,熠熠生輝,而她,猶如卑微的螢火之輝,永遠被姜嬈掩蓋著光芒。

若不是為了出一口氣、壓姜嬈一頭,她是不會費盡心思嫁給祁信的,那麽也就不會經歷這些噩夢般的日子,都是姜嬈害了她。

方才祁信更是因著姜嬈,欲劃花她的臉。

姜嬈就是她的煞星,是姜嬈讓她進了虎穴,是姜嬈毀了她一輩子。

姜婳緊緊攥著手掌,咬牙切齒的道:“姜嬈,你怎麽不去死啊!”

呵,不過,終於讓她等來一個機會。

晏安來了,高傲如姜嬈,若是姜嬈的未婚夫和自己有了什麽關系,看姜嬈還如何矜傲?

玉嬌院裏的兩位女子,小心翼翼的伺候著祁信,唯恐惹他不快。

祁信腦海中卻不由得浮現姜嬈的名字,難得一見的美人,光聽名字便能想象出該是一個多麽嬌媚的女郎。

可惜,卻與他無緣。

美人如花隔雲端,想見卻見不到,祁信的心裏像貓撓似的。

思及此,祁信望著面前盡力侍弄他的女子,只覺得味同嚼蠟。

晏安自是不知淮陰侯府發生的事情,祁信的名聲,晏安很早便有所耳聞。

祁信給他的印象,並不那麽讓晏安舒服,帶著股隱隱的邪氣和陰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