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2/4頁)

“ ‘無父無君,是禽獸也’,表妹正是心掛父母、心懷百姓、敬畏陛下,才不能就這麽無端忍受祁小姐的侮辱。臣亦請求陛下為臣的未婚妻做主!”

看著姜嬈與晏安的行徑,席上緊接著有幾位婦人和臣子上前,他們同樣是農家人,自是不滿祁瑜口中的“低賤”二字,深覺受到了鄙視和屈辱。

這幾位臣子乃通過科舉考試入朝為官,有幾位還曾受過晏家的恩惠,他們一一沖著祁宣帝跪下,“ 請陛下為姜姑娘做主。”

太子祁毓走過來,他朝著祁宣帝拱手作揖,“父皇,兒臣雖為太子,卻也不敢指責一句子民低賤。而瑜堂妹做為父皇您的侄女,一言一行代表著皇室。她出言不當,辱子民在先,姜小姐教訓的正是好!換位思考,如若有人當著兒臣的面,對父皇您出言不遜,那兒臣定要好好將此人教訓一頓。不管是姜小姐,還是其他農家子民,都不能無端受此侮辱。”

祁瑜此時臉色蒼白一片,哪還有方才的趾高氣揚,得意的笑顏早已消散,她身子抖了抖,看著姜嬈挺直的身影,看著那些祈求陛下處置她的一列大臣,不由得心頭浮現幾分恐慌。

她最初只是想要借此嘲諷姜嬈,可姜嬈能言善辯,竟然將這麽大的臟水潑到她頭上。

她咬著唇,豆大的淚珠落下來,“陛下,瑜兒不是有心的,更無意抹黑陛下、欺辱百姓,姜小姐這是在故意為難瑜兒!”

姜嬈似笑非笑,打斷她的話,“祁小姐這話說的好沒道理,小女從不曾主動惹事,倒是祁小姐故意為難小女,陛下看在眼中,心知肚明,豈能由你顛倒黑白!”

“祁小姐自小學習規矩,應當知道,每一個人都要為自己說出的話負責任,而不是事後一句輕飄飄的無心之失就可以揭過的。”

上首的祁宣帝暗自點頭,他擺擺手,“都起來吧,跪著做什麽。”

他看向姜嬈,“你放心,朕不會讓你白白受了欺負。”

“ 瑜兒,朕一直以為你乖巧知禮,從不曾想你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語 。” 祁宣帝有些失望的看著祁瑜,“回去抄寫經書十遍,以此悔罪。你辱姜姑娘母親在先,現在就對姜姑娘賠罪。”

祁瑜蒼白著臉,面上是火辣辣的難堪,她垂下頭,沒人能看清楚她的神色,默了片刻,咬牙應了一句,“ 是。”

蜀王妃起身,她討好的看向祁宣帝,“是臣婦教導無方,瑜兒並沒有什麽惡意,如今瑜兒已知錯,不若這賠罪就免了吧,省得傷了姜小姐與瑜兒的和氣。”

太子祁毓在一旁道:“蜀王妃這番話不對,若是祁姑娘不向姜小姐賠罪,那才是傷和氣呢!還是說,蜀王妃對父皇的處置結果有所不滿?”

“不敢有不滿。” 蜀王妃深吸口氣,“瑜兒,來向姜小姐賠罪。”

祁瑜低著頭,緊緊掐著自己的手掌心,殷紅的血漬滲出來,半晌出了聲,“是我不對,還請姜姑娘諒解。”

姜嬈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祁瑜,頗顯大度的開口,“ 還望祁小姐以後謹言慎行,別再丟了陛下的臉面。”

阮氏從席上起身,向祁宣帝行了禮,她沉穩出聲,“陛下,命婦不得不說幾句。晏府眾人早已知曉嬈兒身世,沒有大肆宣揚出去,是因著不管嬈兒是何身份,她都是個知書達禮的好姑娘,是南陽侯的愛女,是晏府的表小姐,更是命婦認定的兒媳。”

“嬈兒不是那等故意為難人的姑娘,若不是今夜受了委屈,她也不會讓陛下為她做主,實在是祁小姐那番話太過傷人。”

祁宣帝不在意的道:“阮夫人無需多言,朕知阮夫人素是明理,今夜這事也確實是瑜兒的錯。至於姜小姐身世一事,朕倒是有些好奇,不知這到底是何回事?”

祁宣帝對姜嬈的身世來了興趣,他仔細詢問姜嬈的身世。

姜嬈坦坦蕩蕩的講述一遍,“一切都是陰差陽錯,臣女是在一場戰役後出生的 ... 臣女不曾見親生父母一面,可也知道,臣女的父親曾是一名將士,在沙場奮勇廝殺,最後身子受損,陳疚舊苛纏身,只得脫下鐵甲,回鄉養病。臣女的母親雖是村婦,可也一直隨軍,為將士安排好吃食住行,讓將士無後顧之憂。不管是親生父母,還是養父母,臣女都為他們驕傲。”

祁宣帝聽的入了神,他年輕時也曾帶兵打過幾次仗,對待將士自是有特殊的感情。

聽了姜嬈的話,祁宣帝思緒飄回到十幾年前的沙場上,他悠悠嘆口氣,“如此說來,你生父以前還跟著朕一道上過沙場,是朕手下的兵。後來戰役勝利後,朕本打算好好犒賞這些回鄉的將士,可是當時朝堂動蕩,瑣事繁多,待朕登基後,又是一系列事情要處理,賞賜一事不由得耽擱了下來。而回鄉的將士各自分散,難以尋覓,這麽一耽誤,竟沒有給這些將士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