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7頁)

祁恒眉眼閃過一絲不耐,“我對表妹並無男女之情。”

顧貴妃沒吭聲,心裏卻盤算著合適的兒媳婦人選,選來選去,還是自己娘家侄女最合適。

自己兒子慣是聽話,沒有感情,那就多多見面培養感情,身為皇子,夫妻相敬如賓便已很難得,哪能依照自己的想法隨心所欲!

姜嬈剛來到學舍,與她交好的貴女便拉著她,“嬈兒,你聽說沒有,中秋節前夕,顧貴妃要在宮裏舉辦賞花宴,三品以上的家眷都要入宮。”

另一位貴女接過話,“ 三皇子到了適婚的年齡,此次賞花宴,指不定便是顧貴妃在挑選未來兒媳呢! 若是能成為三皇子妃,那可是大有造化。說不定過不了多久,便可更進一步。”

姜嬈聽了幾嘴,並不太感興趣。

另一旁的謝瑤冷眼看著姜嬈,自打上次與諸位貴女鬧翻以後,她本不欲繼續來晏府聽學,可惜父親不允,無奈只好繼續來學堂讀書。

若不是姜嬈,自己也不至於與同窗鬧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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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黃的日光褪去了耀眼的光芒,孟夏結束,桂花香氣襲人,四處飄香,轉眼間,姜嬈來開封近兩個月時間。

她寫了厚厚的幾封家書,書信跟著晏府給姜侯爺送節禮的馬車一起出發,朝著南陽城走去。

東宮中,並沒有如祁恒想的那樣,太子祁毓銀冠束發,面色沒有憤懣之意,“子瞻你這計謀不錯,在朝堂上,三弟出了好大風頭,孤主動退上一步,雖沒有得到殿前副都指揮使這一職,不過下一次,父皇便不會再次在明面上偏重三弟。”

晏安看他一眼,“ 以退為進,陛下雖寵愛三皇子,可他還是一國之君,即便再怎麽偏心,明面上總是要收斂幾分。三皇子提拔上去的那個臣子,碌碌無為,難擔此職,到時候這位置,還是落在殿下您的手中。不僅如此,天子越寵愛三皇子,對殿下的愧疚之心愈重。”

“我知道殿下的心結,不過在陛下面前示弱沒什麽不好的,陛下覺得您羽翼豐滿,便起了打壓之心,扶起三皇子與殿下打擂台。可總有一天,三皇子也會引起陛下的忌憚。 ”

祁毓嘆口氣,“天家無情,父皇首先是天子,其次才是父親。”

他轉身看著晏安,打趣道:“不說這些事情了,過幾日顧貴妃舉辦賞花宴,孤這裏也收到了帖子,到時間子瞻跟著

孤一起,看看能不能遇到你的意中人。”

晏安漫不經心的拒絕,“殿下您比我還大上兩歲呢,您都不急,我急什麽。”

“殿下可是已經弱冠了,也不知今年殿下能否娶得太子妃?”

“難。” 祁毓朗聲高笑,“ 孤如今這境地,哪個姑娘願意嫁給孤?倒是子瞻你趕快成親,到時候兒女成雙,孤便是你孩子的幹爹。”

晏安笑看他一眼,“那以後我孩兒可有福氣,有殿下這樣的幹爹,可比我有出息多了。”

祁毓長長嘆息一聲,“ 也就子瞻你將孤當成兄弟,孤有親生兄弟,卻比不上你與孤的交情。孤只有在你面前,才得片刻安寧,卸下所有的偽裝。”

晏安拍了拍他的肩,“ 咱們是兄弟嘛,一輩子的交情。”

祁毓俊秀的面龐直直望著晏安,“父皇黃袍加身當日曾言,‘君臣之間,兩無猜疑,上下相和’,可惜時過境遷,這一句話淹沒在時光的長河裏面,物是人非。孤雖是父皇的兒子,可也有自己的想法,子瞻,不管日後孤境地如何,孤與你的情誼,用時間來證明。”

晏安面上掛著笑,墨眸澄澈,“我信殿下的話,我知道,殿下和天子,是不一樣的。”

祁毓的生母是皇子正妃,可惜她是個可憐兒人,在祁宣帝奪位登基的前一月,病重不治而亡,還沒有享一天的福氣,便離開了這個世界。

在祁宣帝繼位以後,祁毓並未被立為太子,那些年,因著祁宣帝的漠視,就連伺候他的太監都可以不給他好臉色。

他身為皇子,卻連祁宣帝的面都難以見到,他也曾決心討祁宣帝歡心,為祁宣帝抄寫一百個壽字,為祁宣帝抄寫佛經,滿心歡喜拿著自己的畫作讓祁宣帝指點,每次抽查都盡力準備、挑不出差錯,可無論他做再多的事情,祁宣帝看著他的眼神,是滿滿的憎惡與嫌棄。

彼時年幼的三皇子被祁宣帝抱在懷裏,錦衣玉食不斷;而他卻連過冬的衣衫,還是一直伺候他的嬤嬤省衣縮食為他拼湊出來的。

下面的兄弟們孤立他,沒把他當成兄長,外人知道宮中有三皇子,卻很少有人知道他這麽一個嫡皇子的存在。

六歲那年,晏老國公進宮教導他們這些皇子與公主讀書,祁毓也就是從那時起結識晏安。

當時的晏安,還只是個四歲的孩童,小郎君穿著幹凈的錦衣,白凈的小臉兒總是板著,聽課的時候一動不動,雙手端正的背在身後,聽講格外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