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即便衛國公將宋子遇夫妻罵個半死仍舊沒能改變他被禦史台的官員噴到懷疑人生這個結果。

尤其他幼子還斷著一條腿在家半死不活,而肇事者卻還成了最終的受害者,甚至被扣上姐弟情深的帽子。

他的幼子是做錯了事,可徐氏不是沒事嗎?怎麽就不肯放過他兒子一馬了?現在徐氏的弟弟將他兒子打斷腿了,還要火上澆油,昨日衛國公府門口到底發生了何事旁人不知道他們能不知道嗎?

簡直其心可誅其心可恨!

衛國公被擅長打嘴仗的禦史們噴的毫無招架之力,為幼子反駁兩句就被噴了回來,“你被打斷腿就算完了嗎?若是人家宋太太丟了命誰來賠?衛國公您該感恩,多虧宋太太沒事兒,若真出了事貴公子別說參加春闈了小命能不能保住還是兩說呢。”

這話一出衛國公慪出一口老血出來,偏偏因為近期晉王和黃家的事情好些人知道衛國公府此時風雨飄搖,竟連個幫他說話的都沒有。而且他幼子自小聰慧讀書讀的也好,本想著明年春闈能夠改改門庭,誰承想竟出了這档子事,這都在永安帝跟前掛了號了,就算過了年腿好了僥幸過了春闈,殿試上還能有好?

誰願意用一個性格沖動的莽夫!

到了最後永安帝當了和事老制止了這場單方面的批判,“好了,衛國公年紀不小,就回家歇歇,等養好身體再為朝廷盡忠。至於賀瑉鈞縱火一事念及腿被藍容恩打斷,便等他腿好了再打三十板子以儆效尤。”

什麽叫等腿好了再打三十板子?衛國公心裏在滴血了。

永安帝非常和氣的問道,“衛國公是有什麽意見?”

衛國公瞧著似乎瞬間老了幾歲,連忙磕頭謝恩,“多謝陛下從輕發落。”

“那就好,衛國公趁著機會好好歇歇。”

聽到這話衛國公險些噴出一口老血來,他年紀剛過五旬,但身體硬朗,聽著永安帝的意思是明了中間的貓膩且不打算給商量的余地了,當然回家養病是小,但晉王那事若是被人抓住這事兒再起波瀾,恐怕就不只是回家養病了。衛國公心裏冒冷汗,可卻不得不捏著鼻子謝恩,“多謝聖上體恤微臣。”

下了朝幾個禦史神清氣爽,衛國公黑著臉走過李禦史身邊冷笑道,“不知道的還當李大人收了宋子遇多少好處呢。”

他本說的氣話,若是旁人恐怕一笑置之也開個不大不小的玩笑也就過去了。可李禦史是出了名的硬骨頭,頓時覺得受了奇恥大辱,當即怒目而視渾身打顫,他手指指著衛國公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話一落,李禦史竟眼皮一番氣暈過去。

禦史台官員雖然官職不高,但是擅長嘴仗,多少京城達官貴人都被他們噴過,等閑的人不會去招惹他們更是讓家裏人夾緊尾巴不要讓禦史台官員抓住把柄。

而禦史台作為監察機關也超脫於其他官職之外,一人有難集體上去噴。李禦史被氣暈了這還了得?

旁邊的幾個禦史紛紛上前指責,將衛國公生生指責成了毀天滅地的大壞人。

衛國公不過是這麽說了一句出出自己被噴的氣,可誰想的這禦史只能噴人不許人說句話,還說暈倒就暈倒了?

衛國公有口難言,在朝堂上的時候他便因為氣短未能多加辯駁,如今更是一張嘴打不過十多張嘴。

李禦史被擡走了,衛國公陰沉著臉出了宮少不得回去與人商議收拾禮品親自登門道歉。可到了李家竟吃了閉門羹,說什麽李家人微言輕當不得衛國公的道歉,最後連門都沒能進去。

衛國公的遭遇在京城簡直成了笑柄,先是兒子坑爹坑姐,接著當爹的又犯傻鬧出笑話,說起衛國公府說的人便神色復雜,老的小的生怕晉王日子好過,晉王也是可憐,嶽丈家竟沒個消停的親戚,被衛國公父子這麽一攪和,好了,全京城的就沒有不知道晉王妃與一個六品小官的太太關系不睦的了。

而宋家聽聞衛國公的遭遇後頗為同情,若是不看表情恐怕還真就當真了。徐容繡招呼下人準備了一桌子好酒好菜,家人樂樂呵呵的慶祝了一把。藍容恩直到今日才知徐容繡昨日在衛國公府門口的行為此時大為佩服,覺得自己以後考慮事情還是得多思慮才是。

由於徐容繡從衛國公府回來就病了,藍容恩也臥床養病,所以宋子遇只能讓管家帶了份不厚的禮品去李家慰問了李大人。

宋子遇與李佑銘本就有來往,如此走動送禮品倒是沒人多想,畢竟好友的父親病了不去看也說不過去,更別說是因為宋子遇夫妻才被氣病的了。

只不過礙於如今情況不明,宋子遇不方便直接上門罷了。

像衛國公府短短幾日的功夫氣病嚇病好幾人也是個人物了,一家子險些都不好意思出門了,衛國公世子夫人恰好第二日回娘家參加酒席,酒席之上被人明裏暗裏的說了一通,氣的回了衛國公府便在院子裏摔了不少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