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隨著覃素一聲聲錐心的指責,覃夫人的臉也越發的蒼白,她渾身顫抖內心充滿了恐懼,萬一真的連累覃家,那她真的就是罪人了,她自己死不足惜,但她生的幾個兒子呢?她呆呆的看著覃素,好似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聽不懂一般,“那、那現在怎麽辦……”

“怎麽辦?”覃素冷笑一聲,“自然是給你善後斬草除根了。”

覃夫人想到白日徐容繡跟前的兩人猶豫不決道,“可她身邊的兩個護衛,似乎挺厲害的。”

覃素目光冰冷,“那若是走水呢,天災**的,誰能控制得了。他們不過兩個人,你派出去三五個人不能成事,若是七八個人呢,大半夜的去放把火,憑那兩人能抓住不成?該怎麽做明白嗎?”

覃夫人搖頭,“不明白。”

“蠢貨。”覃素對自己的夫人嫌棄極了,以前怎麽就娶了你這麽個蠢貨。

覃素一而再再而三的鄙夷令覃夫人也大為光火,思及這幾日來的怒火,覃夫人忍不住道,“覃素你有沒有良心,現在你嫌棄我蠢了?當初你上門求娶我的時候怎麽說的?若是沒有我爹,你能爬到現在這個位置?這些年我為你覃家當牛做馬生兒育女,你怎麽對我的?養小妾養外室,有能耐了現在嫌棄我了,若非我在外頭那些鋪子你能順順當當的?你當我樂意主動去招惹徐氏?若非她逼人太甚手伸的太長,我唯恐覃家的酒樓沒了生意家裏沒了進項,你當我樂意去招惹?你自己沒本事弄不死宋子遇,現在我做事出了差錯你倒怪罪起我來了?你敢說我讓人去刺殺徐氏的時候你不知情?”

眼見著覃素臉變黑,覃夫人面露譏諷,“你知道,你都知道,你只是不想管,因為就算到最後真的出了事,你大不了推我出去做擋箭牌,只是我們婦人間的齟齬,與你覃大人沒有任何的關系!”

覃素生平最恨的便是旁人提及他依仗嶽家爬上來這件事,偏偏覃夫人還自以為捏住他的把柄,企圖用這個讓覃素就範,覃素臉直接黑了,他咬牙道,“你最好給我閉嘴。”

說完覃素甩門而去,留下覃夫人在裏頭歇斯底裏的大聲嚎哭。

覃素心狠,到了如今這地步也沒什麽好顧及的,出了門便找了心腹交代下去。這次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而宋家,曹尤兩人將前院一間屋子作為審訊的地點,一直未出來。房間狹小,本來是存放雜物的雜物間,連窗戶都沒有,門一關之後屋裏便有些昏暗。此時桌上點著一盞油燈,而地上之前那歹人已經血肉模糊。

曹尤看了眼那人道,“似乎是沒氣了。”

程貿眼神淡淡對空氣裏的血腥味絲毫沒有不適,“反正已經問出來了,死不死的又有何幹。”

曹尤看他這模樣便笑道,“你現在倒是不怕了。”

程貿看他一眼,伸手拿了筆奮筆疾書,“為了以防覃素狗急跳墻,你現在立即去聯系長安城內的錦衣衛,對宋宅多家提防。”他擡頭看了眼曹尤道,“畢竟徐氏還得替萬歲爺賺銀子,真死了那就沒的賺了。況且那酒樓還是用的萬歲爺的銀子盤下來的呢。”

兩人分工合作,曹尤見他還在寫迷信,便應了聲將地上死去的人利索的裝入麻袋便背了出去。

徐容繡過來的時候正巧碰見曹尤背著麻袋,她愣了一下剛想開口問便聞到了血腥味兒,而海棠的臉都嚇白了,捂著嘴不敢置信。

徐容繡強自鎮定,淡聲問道,“曹大人,問出來了嗎?”

曹尤將麻袋先往地上一扔回道,“問出來了,覃家那個主母,你怎麽得罪她了?”

“得罪她?”徐容繡忍住不去看那麻袋,“應該說我得罪了多少長安城內的官宦之家,宋家食鋪和醉花仙的成立到底觸動了多少人家的利益。覃家應該只是一家,還有其他人家,又有哪個不恨我?”

她說的輕松但表情卻沒有輕松,曹尤點了點頭道,“好像是這樣。”打從宋子遇會試後起他就曾奉命監視宋家夫妻二人,如今幾年過去,他可以說是看著他們夫妻成長起來的,宋家的生意越來越大,宋子遇也不再是以前哪個窮書生,而是成了令人忌憚的低級官員。他們夫妻先後到了長安一個在官場上不聽話讓長安城的官員記恨,一個鋪子酒樓一間間的開起來在生意上讓那些人家慌了神。長安城內那些官宦人家甚至幾家大族都有理由對付宋家夫妻。

他踢了踢腳邊的麻袋道,“我先去處理了。”

徐容繡微微頷首,也沒問究竟這事兒怎麽處理,總歸是有錦衣衛參與了那便不再只是宋家的事了,所以她也不好繼續多問。從前院回去,她便吩咐下人這段日子多加強院子的巡視,日夜防守,萬一覃夫人腦子抽風一次不成再來二次就不好了。

是夜海棠和月季覺得白日未能好好保護徐容繡分外慚愧,決定兩人都守在房內,一個睡在外頭的榻上,一個則睡在腳榻上,這次說什麽也不能再讓太太出什麽意外。徐容繡雖然並不害怕但看她們這樣也就沒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