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紀事之我主沉浮 第五卷 大結局之我主浮沉 第四十四章 奪門之驚變(第3/4頁)

從景泰四年冬至景泰五年正月,山東、河南、浙江、直隸、淮、徐大雪數尺,淮東之海冰四十余裏,人畜凍死萬計。

這一切似乎都在向世人預示著,新太子的冊立於國是不吉之兆。

景泰四年十一月,被景泰帝寄於無限厚望的小太子朱見濟夭折,葬於西山,謚曰“懷獻”。

痛失愛子的景泰帝大受打擊,朝臣們開始聯名上奏,請求復立太上皇朱祁鎮長子前太子朱見為皇太子,這對於景泰帝無疑更是雪上加霜。

他除了斷然否決以外,就是加緊在後宮頻繁召幸妃嬪,以求早得子嗣,但天意弄人,後宮被幸妃嬪眾多,卻無一人再次妊娠。

景泰五年五月,禮部郎中章綸、禦史鐘同奏請復立沂王朱見為皇太子。

景泰帝大怒,他不信自己年紀輕輕就沒了子嗣,即下旨將兩人關進了錦衣衛大獄。

景泰六年八月,南京大理少卿廖莊,再次上奏請復立沂王朱見為皇太子。

景泰帝聞聽怒不可遏,當即令人將其拖到殿門外施以杖刑,同時將關押在獄中一年多的鐘同、章綸亂棍打死。

景泰七年二月二十一日,集三千寵愛於一身的杭皇後病逝,景泰帝大受打擊,頹然之際開始提前為自己營造陵墓,並為之取名為“壽陵”。

這一年,明朝的南北兩畿(今江蘇、河北以及京津一帶)、江西、河南、浙江、山東、山西、湖廣共三十個府,因大雨不斷農田受淹。

而湖廣、浙江及南畿(今江蘇一帶)、江西、山西又有十七個府遭受大旱。

北畿(今河北以及京津一帶)、山東、江西、雲南、河南連遭饑荒。

朝內朝外一系列不祥之事,昭示著景泰帝已日薄西山。

景泰七年臘月二十八日,新正佳節將臨,朱祁鈺卻突然染病,半個多月不能視朝,並下詔讓群臣免了大年初一的朝賀禮儀,宮內新正慶典也一概傳免。

景泰八年正月十二,景泰帝強打起精神來到南郊準備行祭拜天地的大禮,卻不料病體難支,停宿於南郊齋宮。

一時之間,皇帝行將不起的傳聞不脛而走,滿朝文武皆人心惶惶。

正月十四日,群臣集體奏請景泰帝早立太子,景泰帝不置可否。

正月十五日,武清侯石亨、副都禦史徐有貞、都督張、張、左都禦史楊善、太監曹吉祥密議籌備迎太上皇復辟,並在孫太後的默許下,聯合隱於錦衣衛和禁軍中的孫氏族人,於十六日夜控制了北京城的關鍵城防。

正月十七日淩晨,徐有貞等人沖入南宮將朱祁鎮擁入轎中,連闖數道宮門,終於在黎明前來到奉天殿。

這是新的一年第一個早朝的日子,天剛蒙蒙亮,聚集在午門外等候早朝的百官聽得宮中鐘鼓齊鳴,以為景泰帝龍體康復,個個面帶喜色,待眾臣依次進入奉天殿才驚恐地發現龍椅上已經換了皇上。

來不及細想,隨著禮官高唱“太上皇復位,百官朝見”,眾臣立即誠惶誠恐地列班跪拜朝賀,山呼“萬歲”。

至此,明英宗朱祁鎮復位,廢景泰年號,改元天順,史稱“奪門之變”或“南宮復辟”,時隔八年之後,朱祁鎮重新坐在奉天殿的龍椅上,這一年,他三十一歲。

正月二十二日,明英宗殺景泰帝寵臣兵部尚書於謙、吏部尚書王直。

二月初一,廢景泰帝為王,遷往西內。

同時廢除景泰帝生母吳氏的皇太後名號,仍稱“賢妃”。

二月十九日,王薨於西宮,時年不滿三十歲,以親王禮葬於西山。

其所有妃嬪被迫令殉葬,其中王元配汪氏因在景泰三年阻止其改立太子有恩於明英宗故得以幸免。

三月初六,朱祁鎮宣布將其長子朱見改名朱見深,重新立為皇太子。

五月,命孫太後之兄會昌侯孫繼宗督五軍營戎務兼掌後軍都督府事,執掌統兵衛戍京師之大權。

此前孫繼宗已經以奪門之功進封侯爵,加號奉天翊衛推誠宣力武臣,特進光祿大夫、柱國,身免二死,子免一死,世襲侯爵;已去世的父親孫忠,也被加贈太傅、安國公,改謚恭憲。

孫太後之弟孫顯宗進都指揮同知,孫氏一門十七人被授官職。

塵埃落定時,不管曾經的恩怨積了幾重,回首凝眸間難免總會生出幾分悲憫和感傷,朱祁鎮扶著孫太後走出乾清宮,來到宮門口露台前石台上的金亭中。

望著沐浴在朝陽中的金亭子,孫太後半晌無語。

“母後,祁鈺是病死的!”經過了八年幽禁生活,朱祁鎮變得更加少言寡語了。

但是他內斂沉穩的功夫顯然還是沒有修煉到家,在與孫太後無言的較量中,他輸了,所以他先開的口。

“皇上!”孫太後啞然,“你在怪他,也在怪母後!”朱祁鎮並沒有馬上否定,他只是木然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