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紀事之我主沉浮 第二卷 鳳凰浴火隱於朝 第二十章 此恨無重數(第2/4頁)

朱瞻是張太後在諸子中最為鐘愛的,他長得如同瓊枝美玉俊秀儒雅,風姿卓絕,如今一身親王的禮服在身更顯得氣宇軒昂、出塵超凡。

每每淡然一笑立即如同春風拂過,讓人看了只覺得心清氣爽,甚是怡然。

更難得的是他的性情,如松柏一般沉穩內斂,又如泉水一般清澈透亮,慧如流星,智比孔明,又不喜張揚,進退有度,言談舉止更是挑不出半分不是來,面對這樣的孩子,張太後只覺得怎麽偏袒也不為怪。

朱瞻見張太後一直盯著自己看,笑笑說道:“二哥說得極是,母後請放寬心。皇兄臨走之前特意將鎮守大同的武安侯鄭亨和鎮守永平的遂安伯陳英,留在京中以備調遣,朝中還有廣平侯袁容、武安侯鄭亨、尚書黃淮等人協助居守,這北京城的防務不足為慮。而一般的朝政,兒臣與二哥協力監理,也算周全。”“好好好!”張太後聽了連連點頭,目光中盡是嘉許之色。

“母後真是偏心!這同樣的話怎麽瞻說出來就讓母後慈顏大悅,而瞻墉說了就挨母後白眼!”朱瞻墉撇了撇嘴,仿佛有些不滿。

“你這孩子,都多大了還沒個正形!”張太後心情大好,沖著殿外說道:“素月,差人把冰鎮的綠豆沙茸百合蜜拿來給兩位殿下解解暑。”“是!”“母後,兒臣剛剛路過長樂宮後苑,仿佛聽到馨兒在哭。這門口還有不少人守著,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朱瞻眼眸中瀉出淡淡的憂慮,再三考慮措辭之後方才問道。

“哪有什麽事情?常德一向被你皇兄嬌寵慣了,如今好幾日見不到你皇兄自然要鬧,她性子急又貪玩兒,怕她出來亂跑再惹事端,這才叫人去守著的!”張太後輕描淡寫地幾句話就把此事帶過。

素月領著兩名侍女端著精致的高腳金邊瓷碗上前,裏面盛著的是如粥泥之狀的綠色飲品。

“嘗嘗吧!是母後這裏的小廚房上午敬獻的,母後吃著覺得味道甚好,又特意讓她們多備了一些讓你們也嘗嘗!”張太後攪動著銀勺,面上帶著幾分怡然的笑容,而眼中卻漸漸暗了下來。

朱瞻與朱瞻墉對視之後,順從地接過來細細品味起碗中的飲品來,品嘗之時伴著贊言,母子三人又說了一會兒閑話,朱瞻墉看了看雲汀又看了看素月終於忍不住問道:“母後,是不是這宮裏出什麽事了?”“瞎說!”張太後不以為然地瞪了他一眼,又拿起團扇為坐在自己身旁的朱瞻輕輕搖著。

“母後,兒子的脾氣母後最清楚,兒子有話從來是直來直去。剛剛我跟瞻去長樂宮看馨兒,順便想看看若微,可是……”朱瞻墉是個急脾氣,藏不住話。

朱瞻基臨行前特意囑咐他要常常去看望若微和馨兒,說在宮裏若微沒什麽能談得來的朋友,讓他多多照看。

可是今兒在長樂宮門口看到裏面淒風苦雨的,仿佛出了什麽大事。

守門的人也不讓他們入內,隱隱地聽到常德公主朱錦馨的哭聲震天,心裏更是慌慌的,不一會兒朱錦馨從裏面放出一個紙風箏,上面寫的是“皇祖母來長樂宮大鬧了一場,母妃和紫煙都不見了!”朱瞻墉與朱瞻面面相覷,瞻墉與瞻基和若微是自小一起長的,情誼深厚,加上他又是一個直性子立即就想來仁壽宮問個究竟。

瞻則與他不同,他對若微有一種若即若離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仿佛如曹植的洛神賦一般,所以越是事關若微的事,他越不敢貿然出頭。

好不容易等到太後召見這才提起此事,可見太後並不想說,心裏雖然始終放不下也不好再問。

“什麽?”張太後聽朱瞻墉說完原委不由微慍道,“你皇兄不在,你們兩個皇叔怎麽能往嫂嫂宮裏跑呢?多大了也不知道避嫌。後宮的事用不著你們管!”“母後!”朱瞻墉還想再爭,卻被朱瞻攔下。

朱瞻說道:“母後以太後之尊執掌後宮,處事自有分寸,原是用不著兒臣們多言。想來定是貴妃有做得不當的地方,被母後以宮規教訓也是應該的。只是皇兄在外征戰,若是聽到什麽,擾了君心誤了大事,怕是得不償失了!”朱瞻此語如蜻蜓點水明是幫太後分析實則暗幫若微,卻說得不露痕跡讓太後聽了也不由微微點頭稱是。

“正是正是,瞻說得是!若微可是皇兄的心頭肉,若是母後罰得太重了,等皇兄回來又得鬧個雞飛狗跳!”朱瞻墉也幫著搭腔,可他卻是越幫越忙,眼見張太後的面色越來越陰沉,朱瞻立即拉著朱瞻墉起身告退,“兒臣前朝還有事情要辦,就先告退了!”“去吧,辦正事要緊。後宮這些婆婆媽媽的瑣事就不勞你們費心了!”張太後點了點頭,揮手讓他們下去了。

“錦馨這丫頭倒真是像極了若微,也是個磨人精,惹事鬼,半點兒不讓人清凈!”張太後歪在靠墊之上,神情有些疲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