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紀事之龍鳳情殤 第四卷 揉碎桃花紅滿地 第三十四章 憑空遭構陷(第2/4頁)

慧珠一席話說完,廳內寂靜一片,可謂鴉雀無聲。

若微深深吸了口氣,是啊,這一切她都無從回答。因為慧珠所言都是死穴,她根本無法坦白相告。首先,不能暴露脫脫不花元室後裔的身份,其次如果說自己和施救之人藏身在石穴之內,不知她們又將做何聯想。更重要的是,脫脫不花坦言相告,這石穴內埋藏的是他先人的屍骨,若是全盤托出,他還未將那些屍骨送走,自己豈不是害了他?

若微緊緊咬著嘴唇,半晌無語。

朱瞻基見她如此神態,知道必是有什麽難言之隱。於是輕咳一聲:“好了,孫令儀遭此一劫自然是又驚又累,還是讓先她歇歇。有什麽事情留待明日再說!”

袁媚兒與曹雪柔聽朱瞻基此語,立即起身告退。

胡善祥最後一個站起身,面露憂色地看了一眼朱瞻基,也要告退。慧珠卻走到朱瞻基身前,福禮相拜:“殿下,今兒是三十!”

朱瞻基點了點頭:“本王有些話要對微主子說,晚些時候再過去!”

“是!”慧珠再次拜別,臨出門時還別有深意地盯了一眼若微,那眼神兒不禁讓若微感覺有些不寒而栗。

“你們都下去吧!”朱瞻基遣退眾人,站起身拉著若微走入內室,雙雙坐在榻裏。

“此時,可以說實話了?”朱瞻基盯著若微,心中疑雲密布只盼著她能吐露實情、坦言相告。

若微坐在榻裏,低垂著頭,實在不知如何開口。

時間一點兒一點兒流逝,朱瞻基一直耐著性子等她開口,看到她面上躊躇的表情,心中更是焦慮不安。

精致華美的寢室內,墻邊一角的香案上放著一尊三重鍍金博山爐,內中彌漫著縹緲的香片味道。熏爐旁邊是若微的妝台,上面綠瑩瑩地正是那只碧玉虎的鎮紙。若微的眼睛瞄來瞄去,仿佛又想起了初入宮闈時,他送給自己這個鎮紙,而自己回贈給他的居然是一盤磨豆子用的小石墨。唇邊不由微微含笑,又看到不遠處的暖炕上,頂著烏黑的殼,緩緩爬行的小龜,更是笑出了聲。

她神情越是淡然甜美,朱瞻基就越是焦躁。看她轉著眼睛瞄來瞅去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不由惱了起來。他伸手托起她的臉,眼中帶著幾分怒意說道:“問你話呢?這裏又沒有旁人,快把當時的情形如實講與我聽!”

若微對上他的眼眸,想了又想才說道:“我今兒在廳裏說的是實情,也不是實情。”

“哦?”朱瞻基眸子中閃過一絲疑惑,話語漸漸輕柔和緩起來,“不論怎樣,你實話講給我聽,我不會怪你的!”

“怪我?”若微撇了撇嘴,“怪我什麽?我又沒做什麽不好的事情!”

朱瞻基嘆了口氣:“好好好,小冤家,快說吧!”

若微笑了,把臉輕輕湊上去,附在他的耳邊:“殿下想聽實情,三日之後,我便原原本本的講給你聽。若是你等不急,或者不信我,就是此時要打要罰、嚴刑逼供,我也是不會招的!”

朱瞻基聽了,心中立時湧起一股無名之火,狠狠瞪著她,眼中的冷光有些嚇人。

若微見了,不由把肩一縮,微微打了個寒戰。

朱瞻基努力壓抑著心中的不快,低聲問著:“還是不說?非要等到三日之後?”

若微點了點頭。

朱瞻基貼在她耳畔,在她耳垂上狠狠一咬。

若微吃痛地叫了起來。

朱瞻基一抖袍袖,站起身來,面無表情地丟下一句話:“好,三日後此時,本王聽你的坦白。只是從現在開始,你,被禁足了!”

說完,他轉身向室外走去。

“殿下,紫煙……”若微心中暗自懊惱,怎麽沒好好哄哄他,讓他想法子放了紫煙才是正經。

可朱瞻基頭也不回地說道:“三日之後,你的坦白讓本王滿意,紫煙自然可放!”說完,大步向外走去,那步子如此堅定,神情如此冷酷。

若微實在驚訝,這樣的朱瞻基,在自己面前還是前所未有的。

宜和殿內。

身穿雪紡鏤空雕花大袖低胸睡衣的胡善祥,披著一頭如瀑的黑發,正在小心服侍朱瞻基寬衣升冠,朱瞻基坐在妝台之前,胡善祥站在他身後,為他細細梳理著長發。

“殿下的頭發,又黑又粗,光滑烏亮的如同緞子一般!”胡善祥一下一下,動作十分輕柔,這一幕不禁讓朱瞻基想起了三年前,自己與她大婚的那個晚上。

他將她棄於新房之內,獨自跑到若微住的靜雅軒內。

漆黑的室內,一盞火燭也沒有點。

她亭亭玉立於鏡前,一下一下用梳子梳著自己的頭發,每一下都像在撕扯朱瞻基的心。

他記得自己走上前去,從她手中奪過那把梳子,然後小心翼翼,鄭重而深情地為她理著那一頭如霧的長發。心中隱隱作痛,這樣的美發,以後會不會由另外一個男人撫在手中,看在眼裏?一想到此,他的心立即抽作一團,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