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紀事之初入深宮 第四卷 情絲織就回文錦 第九章 情愫(第2/3頁)

看那琴上的花紋便知是一把好琴,而以手試音,九德兼優,更是罕見的珍品。

正在暗自納悶之時,侍女綠腰手奉香茶:“姑娘,請用茶!”

若微接過茶盞,看著那名侍女,不由一時好奇問道:“剛剛聽許大人喚你‘綠腰’,你的名字可是取自漢時宮廷舞名?”

綠腰點頭稱是,又指了指不遠處的另外一名侍女:“姑娘可知她的名字?”

那名女子長得也十分出眾,身材更是婀娜,若微搖了搖頭:“難不成也是舞名?”

綠腰笑了:“她的名字便在姑娘今晚所跳的那支舞中。”

“啊?”若微拿著茶盞的手微微顫了一下,“可是喚作‘踏歌’?”

“正是呢!”綠腰一面應著,一面緊走幾步到廳裏,挑開簾子,原來是羽娘走了進來。踏歌也立即上前,接過她手中的湯盅,閃身進入東裏間,若微便也跟了進去。

“我來!”從踏歌手裏接藥湯盅,眼神交錯之間,踏歌微微一笑,有些發窘,立即閃身站在一旁。

“公主,喝點醒酒湯吧!”若微扶起鹹寧,小心翼翼地將一勺湯水送到她口中,哪知鹹寧只說了句:“何須那樣麻煩!”隨即接過來,端著湯盅一飲而盡,喝得著實有些急了,湯水還灑了一些濺到衣襟上面,她也不顧,又歪在一邊睡下。

守在身邊的踏歌與綠腰見狀都忍不住抿著嘴偷樂,羽娘狠狠瞪了她們一眼,又沖若微使了個眼色,若微會意,隨她走出房間,置身院中。

靜夜朗月當空,繁星點點。

“羽娘,你的名字可是源於霓裳羽衣?”若微仿佛有些明白了,那些侍女若說是羽娘自秦淮河上的醉春樓裏帶來的,似乎說的通。可是她們,以及羽娘自己,對許彬的恭敬與尊重,不是主仆勝似主仆,難到包括羽娘,都是屬於許彬的嗎?

這房子裏顯然只是許彬臨時下榻之所,沒有家人,沒有老仆。只有清一色,才色俱佳的女子。

於是她隨即又陷入到一種混沌的情緒當中,許彬不過是剛剛入朝為官,可是從這所宅院,到府內的裝飾、器具,侍女,甚至是他的舉止做派,絕非一般的官宦子弟可比,不僅富,而且貴。

仰頭遙望星空,羽娘笑了:“是啊,若微妹妹真是聰慧!”

“那麽,綠腰、踏歌還有那些舞娘,都是你從醉春樓帶來的?”若微還是太過好奇,索性問了出來。

羽娘搖了搖頭:“不是,她們原本都在這裏的!”

若微糊塗了:“許公子怎麽會收留這麽多絕色美姝在府裏?他的夫人都不管嗎?”

“夫人?”羽娘轉而看著若微,突然在她臉上輕輕擰了一下,“妹妹還小,問這麽多做什麽?”

若微臉一紅,便不再說話。

“若微妹妹,看你與皇太孫殿下的情形,你是注定要留在宮中為妃了?”羽娘從苗圃中隨意揪了一片葉子放在嘴裏輕輕咀嚼,若微認得,那是“白英”,清熱解毒的良藥。

“姐姐可是風熱頭痛、內濕腹脹?”若微關切地問道。

羽娘眼中似有深意,仔細打量著若微:“妹妹懂醫?”

若微點了點頭。

羽娘臉上笑意正濃,剛待開口,只見踏歌出來回話:“羽娘,公主醒了,說要回宮去!”

羽娘點了點頭,看著踏歌突然說道:“你該改個名字,從明天起,就叫白■吧!”

踏歌面上神情一僵,怔在那裏,並未答話。

若微見狀則開口問道:“姐姐為何如此?踏歌這名字叫得好好的,為何要改?”

羽娘看了她一眼,又盯著踏歌問道:“你可服氣?”

踏歌點了點頭。

羽娘又對上若微的眼睛:“我們這些人,都是自小苦練舞技歌喉的,名字便代表著我們立世的絕藝。踏歌當初便是以此舞傲立於眾姐妹之上的,所以才會稱她為踏歌,今晚若微妹妹跳的這支踏歌,是在擺動不定的小舟之上完成的,比之我們平時在舞台上,不知要難上多少,更難得是那樣的靈動傳神,令我們唯有汗顏。所以便不能再以此名自稱!”

若微似懂非懂,她沒有再說什麽,因為她知道,這些女子雖然表面上為奴為婢,但骨子裏都極為清高,如果自己刻意自謙,只會讓她們覺得更加難堪。

她喃喃低語:“白■?這個舞蹈常是在宮廷夜宴中表演的,要求布景和服飾方面都極盡奢華。舞娘身穿輕羅霧般的潔白舞衣,長寬舞袖,身佩玉纓瑤■,腳踏珠靴,腰系翠帶,舞盡艷姿,容似娥婉。舞袖技巧和輕盈步態以及眉目神情的運用,對舞娘要求極高。”

她笑了,看著羽娘,又看了看踏歌:“你應該謝謝羽娘,就舞藝而言,白■比踏歌更難,而名字也更美妙。”

踏歌注視著若微,眼中漸漸有了些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