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94

1.

那年沈巧上台，埋在宋致寧懷中。

她問他：“這首歌是不是送給我的？”

原因無二，她生了張極肖似“沈佳宜”的臉，電影剛出，她一度被許多男孩奉為女神，理所應當地享受著被愛。

宋致寧默然，抱著吉他，垂眼看她。

分明是如舊一雙漂亮精致桃花眼，此刻卻莫名沁出三分寒意。

他反問她，聲音壓得極輕：“誰說沈佳宜一定要是電影裏的陳妍希？”

【她為什麽不可以是胖胖的，圓圓的，不愛紮起馬尾辮？】

【為什麽不可以是不太擅長表達而顯得兇惡的，笨拙又經常出錯的？】

“但我明明……”

“沈佳宜是初戀的代名詞，可誰說我就必須只愛沈佳宜？”

可笑至極。

2.

可惜，一生只愛一個人只是故事裏的浪漫，學會放棄和取舍才是成年人的選擇。

有時故事的殘酷僅僅是在於，“本來可以是我，為什麽不是我？”

然而，當這句話問出口。

其實問的人心裏早已經有了回答。

沈巧如是。

多年後。

曾經是“勝者”的白倩瑤同樣如是。

3.

但至少白倩瑤問過，他答了。

這是她一生最大的幸也不幸。

一如泥沼深處拾到星星。

見過一次，就是最最美麗。

卓青送別白倩瑤最後一程的時候，她還是這句話。

“不後悔，怎麽會後悔，”她笑，“只是覺得，這輩子真長啊……終於可以回家了。”

4.

世人只知《那些年》。

但走到最後，一句回望，匆匆而去的歲月，或許才是屬於她的批詞。

在她的葬禮上，卓青聽完了那首歌，而後默默離場。

空靈的嗓音，卻仿佛始終在耳邊吟唱。

“匆匆那年，

我們究竟說了幾遍，

再見之後再拖延。

可惜誰有沒有愛過，

不是一場七情上面的雄辯。

……

如果再見不能紅著眼，是否還能紅著臉。

就像那年匆促刻下永遠一起，那樣美麗的謠言。

如果過去還值得眷戀，別太快冰釋前嫌。

誰甘心就這樣，彼此無掛也無牽。

我們要互相虧欠——”

樂聲戛然而止，在她一生的唱片。

取而代之的，是溫柔嗓音，塵埃落定。

她說：“我們不要互相虧欠，來生不要藕斷絲連。”

5.

【她是白家的小公主，所有人的小公主。】

【所以最後一個願望，也如她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