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真相(第2/2頁)

揉完再看,門口站著的還是謝忘之,樓寒月霎時欣喜起來,掀了被子下榻:“忘之?你怎麽回來了?”

“我……”這話謝忘之真不好答,含含糊糊的,“清思殿那邊事兒了啦,七殿下……七殿下說用不著我了,想回來就可以回來。”

“這樣啊。”樓寒月心大,壓根沒多想,看看榻上的情況,才覺得有點尷尬,“那個,忘之,這是新入宮的,來尚食局做事……以為你不回來了,就用了你的榻。”

她用了“做事”這個詞,謝忘之一頓,明了。

今年采選提前,能到這個向陽的大屋子,還不是做“宮女”,看來都是家裏有些關系,進尚食局來滾一遭的貴女。樓寒月又不傻,貴女非要睡謝忘之的榻,她總不能上趕著觸黴頭攔人家。

“我知道了,那我睡雨盼的榻吧。”睡哪兒都是睡,謝忘之不怨樓寒月,轉身想去屋外邊把箱子拖進來。

“……你就是謝忘之?”睡她榻上的小娘子也坐起來,看看門口的人,“我以為你不回來了,這才睡了你的榻,要不我還給你?”

說著要還,人卻沒動,謝忘之總不能真把人揪起來,含笑搖搖頭:“不麻煩啦,我睡空著的那張榻就好。榻上的東西是誰的?”

“是我的,還有一半是歌書的。”另一張榻上的小娘子也起身,她倒是真去提箱子了,看了謝忘之一眼,有點不好意思,“我也以為你不回來了,帶進宮的東西多……就放這兒了。”

謝忘之還能怎麽辦,只能笑笑,一同去收拾。

一陣收拾,順道還把屋子裏打掃一遍,總算是各歸各位。三個人去大廚房,謝忘之暫時不知道該怎麽和典膳說,就坐在榻邊發呆。

她不太會察言觀色,但剛才相處的一小段時間,謝忘之大概也有點數。

睡石曼晴那張榻的娘子叫作孫水蓉,性子普通,長相也普通,站那兒都像是沒那個人,也不愛說話,謝忘之好幾次試著搭話,她都答得很含糊,顯然是不想和她有什麽交集。

占了她的榻的那個,就是先前孫水蓉提到的“歌書”,姓薛,性子倒是活泛,非給謝忘之塞了幾支銀簪,說是賠禮。謝忘之直覺不太舒服,但薛歌書一臉笑,她就沒多想,只覺得是自己有點排外。

這麽看,這兩個人倒是都還不錯,貴女嘛,總有點傲氣的,不愛搭理她也正常。何況只是同住一屋,不打起來就行,謝忘之又不是非要和人親親熱熱做姐妹。

她想開了,該怎麽辦怎麽辦,先去找典膳把事兒說了,進了大廚房,一切如常。

畢竟是剛回來,和孫水蓉、薛歌書不熟,樓寒月想了想,做主晚上一起吃飯。不過這回不是一貫的燉魚,這東西好吃,但湯湯水水的,吃相不好,樓寒月只拌了幾個葷素都有的菜,再燉了一大碗酸湯。

吃是吃到一起,兩位貴女沒排斥,薛歌書喝了勺酸湯,還直誇樓寒月手藝好。但人心總是不在一起的,四個人各自懷著心思,一頓飯吃得面上和睦罷了。

等到吃得差不多,謝忘之想收拾碗筷先走,半掩的門一動,從外邊竄進來個熟悉的黑影。

來往次數太多,煤球輕車熟路,跳過擋路的架子、箱子,在榻上一個借力,三兩下竄到謝忘之膝上,把咬在嘴裏的簪子放下,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她,像是在等她摸兩把。

謝忘之一手搓了搓煤球的頭,另一只手把簪子撿起來。這簪子比那支珠釵精細得多,黑檀的底,簪尾嵌著雕成花型的碧玉,垂下的流蘇是銀質的,末端懸著兩粒光潔瑩潤的小珍珠。

“哎呀,這簪子看著可不便宜。”薛歌書作勢要從謝忘之手裏抽簪子,“貓倒是通靈,從哪兒找來的簪子送給……啊!”

她一聲痛呼,趕緊縮手,但她動作沒煤球快,黑貓反爪又補了兩下,給她手背上留了三道爪痕,都破了皮,隱約滲出細細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