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第2/3頁)

彼時皇後被打入冷宮,宮裏也亂哄哄的,正是下手的好時機。

畢竟,皇後死了,對秦王一系百利無一害!

“可是……入殮時,齊王沒看出異常?”

“別提了,他那時候渾渾噩噩,腦子和漿糊也差不多,根本想不了那麽深。”張妲扶額,頗為頭疼的哀聲叫苦。

“瑀兒,你說我也忒倒黴了,好容易風波過去,剛想過幾天太平日子,又有人教唆王爺生事。秦王板上釘釘是繼任新君,那傻王爺還非要和人家杠,他說我傻,我看他也精明不到哪裏去!”

“沒有確鑿的證據,這種捕風捉影的事兒,還是少信!”趙瑀勸道,“事情過去這麽久才提出來,我看那些人是居心叵測,你得提醒王爺,小心當做了別人手裏的刀。”

“你和我想的一樣,可我略提一嘴,他就惱了。但我想不通,就算母後是被餓死的又如何?隨便推一個人出來頂罪就能結案,別說秦王,連秦王妃也扳不倒。若是惹急了秦王,直接把母後和武陽謀反的事抖摟出來,倒黴的還是王爺!”

是啊,挑唆齊王的人為了什麽呢?

趙瑀也想不明白,“這話最早從誰嘴裏說出來的?”

“據說是母後身邊的老嬤嬤,人都死了……兜兜轉轉,成了無頭公案,誰知道怎麽回事。”

最怕的就是這種情況,雖沒有真憑實據,但聽上去,一切都非常有道理,越琢磨,越覺得像是真的。

況且先前還有流言,秦王生母為先皇後所害。

如此想來,秦王更有動機了。

想必齊王已然相信,但他什麽也做不了,既不能指責秦王的不是,為母親出口氣;又不能接受母親活活餓死的慘相。

皇家的對錯,又豈能真正分得清楚!

怨不得他沖動,在趙瑀看來,這就是一個無能為力的兒子,為母親所能做的,最後的堅持——誰與你們再上演兄友弟恭的戲碼,還不如去守陵!

但是這樣做,無非賭氣罷了。

趙瑀用力握住張妲的手,“妲姐姐,務必勸齊王冷靜,皇上還在,就算他不信秦王,還能不相信皇上嗎?”

張妲想說什麽又咽回去,不住地搖頭,眼神黯淡,末了說道:“他犯起倔,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算了,守陵也好,圈禁也好,總歸我一直陪著他就是。”

日落西山,夕陽似一團燃燒的火球,殷紅的光給屋舍、樹木、大地鍍上一層昏暗的金色,風過樹梢,驚起幾只昏鴉,振翅飛入西面無邊的彩霞中。

“會好的,”趙瑀目不轉睛望著燦爛的雲霞,“否極泰來,一定會好的。”

張妲卻很悲觀,“我看不到希望。”

趙瑀看著她神秘一笑,指著天邊道:“告訴你個秘密,誰看到了這晚霞,一準兒會發生好事!”

“啊?!”張妲瞠目結舌,好半晌才說,“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親身經歷過……妲姐姐,信我!”

院門外一陣喧鬧,隔得老遠,就聽到李實響亮的大笑聲,李誡郎朗的笑聲,還有周氏略帶擔憂的呼喝聲。

李實岔腿坐在父親的肩膀上,笑得見牙不見眼。

李誡一手扶著兒子的腰,一手拉著阿遠,慢悠悠走進來。

阿遠奮力邁著小短腿,吭哧吭哧緊跟著李誡,就是不讓丫鬟抱。

周氏張開手護在旁邊,不錯眼盯著孫子,“兒子你扶穩當點兒,摔著我大孫子,老娘拿藤條抽你!”

趙瑀笑了下,起身迎過去。

張妲不讓周氏和李誡給她行禮,“我和瑀兒不見外,你們也省了這套禮數。”

李誡笑道:“王妃放心,皇上的氣消了,也不必上什麽請罪折子,明兒叫王爺進宮給皇上認個錯,這事就算過去了。”

張妲不由松了口氣,“王爺想通了就好。”

李誡眼神閃閃,把兒子交給媳婦,“我去送送齊王妃。”

這就是有話和張妲單獨說,趙瑀心下了然,對張妲微一點頭,和周氏說說笑笑進了屋子。

周氏興致勃勃說著所見所聞,喬蘭適時添幾句感想,“老爺一到,路邊的百姓就跟倒伏的麥子一樣,呼啦啦跪倒一片,別提多威風了。”

“我兒就是太小心,只騎馬,不坐車,那車那個金光燦燦啊,晃得我眼都花了,不坐真可惜!”周氏不無遺憾道,“他現在是大總督,赫赫戰功啊,見了迎接的官員,早早就下了馬,一路走到宮門下,我瞧著不大得勁。”

趙瑀失笑:“如果他堂而皇之受了這份榮耀,那才是不得勁!”

周氏哈哈一笑,“我不如你們懂得多,就是隨便說說。”

又說了幾句閑話,趙瑀瞥見一旁的阿遠,神色有些懨懨,不由詫異,待要細問,李誡挑簾進來了。

一屋子人很有眼色,紛紛找借口退了出去,趙瑀便把疑問暫且摁下,問李誡:“宮中情況怎麽樣,皇後之死真和秦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