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第2/3頁)
趙瑀默念幾遍,也摸不到頭緒。
兩人相對而坐,攢眉凝目苦思不得其解之時,蓮心急急忙忙進來稟報,“太太,秦王妃到訪。”
趙瑀暗自吃驚,她是給秦王妃送了請帖,但她宴席的日子和秦王妃禮佛的日子沖了,所以沒指望人家能來。
卻沒想到,秦王妃還是來了。
趙瑀和張妲一道從碧紗櫥後繞出來,略等須臾,秦王妃在一眾丫鬟婆子的簇擁下,款步而來。
秦王妃並未穿冠服,也沒穿常服,她穿得很素凈,玄色鑲邊墨藍底銀色花卉褙子,一條天青色百褶裙,頭上只戴了一支銀鳳簪。
細看,她眼角還有些微紅,似是剛剛哭過。
許是察覺到趙瑀和張妲的疑惑,秦王妃笑著解釋說:“非是我傲慢不知禮數,今日是先淑妃的冥壽,我和二爺去廟裏拜祭……本想回家換身衣服再來的,可我一看都快晌午了,等我再來,宴席恐怕都要散了!李夫人,你不會見怪吧。”
淑妃,是秦王早逝的生母,當今繼位後,就追封了妃位。
這個時候提起這個人,還當著張妲的面,秦王妃是什麽意思?
趙瑀面上仍是溫和端莊的笑,徐徐道:“王妃切莫取笑臣婦了,您能來,已是給了臣婦面子,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張妲順勢一伸手,笑道:“二嫂,你人是來了,可別是空手來的吧?”
秦王妃好似松了口氣,拿著團扇輕拍張妲的手心,笑道:“弟妹,二嫂可不是來吃白食的,李夫人喬遷之喜,我當然有重禮奉上。不過我是從寺廟過來的,沒帶在身上,過會兒我府上的人就會送來。”
三人說笑一陣,又出去和一眾女賓走了個過場,用過午宴,聽了兩出戲,日頭稍稍偏西,秦王妃就告辭了。
逐漸有賓客離去,當太陽沉沉西下的時候,張妲也告辭了,她臨走時還頑笑道:“我就說二嫂是騙人的,你看她的禮物到現在也沒送來,趕明兒我見了她,非得好好羞羞她不可!”
趙瑀有些好奇,“你和她關系看起來不錯,什麽時候的事?”
“自從那次你開導我,我想了很多,既然我和王爺都對那個位子沒興趣,提前交好未來的皇後,總不是件壞事……”
張妲的笑容透著釋然,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輕松。
趙瑀便知道,張妲不再迷茫了,“妲姐姐,你看,地上金燦燦的呢。”
張妲順著她的手看過去,夕陽的余暉下,一水兒的青石磚地泛著耀眼的光,看上去就像一條金光大道。
“我會好好的。”張妲輕輕握住趙瑀的手,似是對她說,更像是對自己說,“當初的你可以從絕境中走出來,我也可以!瑀兒,等王爺回來,我……我就和他說,我不要做家族的籌碼,我倆的事……唉,反正他回來之前,我就替他把內宅看好了,其他的事,到時候再說。”
趙瑀失笑:“你有打算就行,走吧,快回去看宅子!”
送走張妲後,暮色慢慢降臨大地,趙瑀忙了這一日,也是累得不輕,剛歪在塌上準備歇息一下,就聽門上來報,劉夫人請見。
“哪個劉夫人?”趙瑀反問道,忽一道光閃過腦海,一下子直起身子,又驚又喜,“是蔓兒!快,快請進來!”
故人相見,分外激動,蔓兒雖已挽作婦人頭,但絲毫不減那股子靈動活潑的勁頭,見了趙瑀,又笑又鬧,若不是她小腹微微隆起,只怕要開始亂蹦了。
趙瑀摁著她坐下,“快安生坐著,你這剛懷上,馬虎不得,我說你不好好在家養胎,亂跑什麽?”
為了避嫌,也怕被有心人利用,她們在京中一直沒有往來。
蔓兒拭去眼角的淚花,因笑道:“我是奉命而來,王妃叫我送一架黑漆嵌軟螺鈿八仙屏風……其實這差事是我討來的,咱們許多日子不見,我特別想您,特別想和您說說話。”
看她似有話要講,趙瑀忙屏退左右,低聲道:“我就猜你突然來定是有事,你說吧。”
“劉銘偶然發現,溫鈞竹與秦王暗中有來往,劉銘摸不準秦王的打算,讓我給你報個信兒,提醒李哥警醒些。”
此話頓時在趙瑀心中掀起驚天巨浪,她怎麽也想不到,溫鈞竹竟然和秦王有聯系!
溫家明明是皇後一派,他怎麽會跟皇後的對頭來往?哪怕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可哪個是曹營,哪個是漢?
對比溫鈞竹重新啟用一事,趙瑀直覺此事絕不簡單,可腦子裏亂糟糟的,根本理不出個頭緒。
蔓兒安慰道:“您別太擔心,劉銘說殿下也防備溫家,真用假用溫鈞竹還是兩碼事,而且殿下十分賞識李哥,咱們就是未雨綢繆,提防溫鈞竹背後使壞。”
“我想不明白,難道溫家是假意扶持齊王?沒有道理,只有齊王上位,溫家才會得到最大的利益……難道他們又覺得齊王不中用,提前投靠秦王?又或許,是假意與秦王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