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宋氏(第2/3頁)

這是有事。

夏雲姒復又肅容看向寧沅:“罷了,你近幾日見好一些,今兒個許你多在外待會兒。”說罷吩咐鶯時,“送他去和昭容那兒吧,讓他與四皇子玩一玩。”

寧沅一哂:“那我帶六弟同去!”

夏雲姒又敲他額頭:“讓你六弟好好睡覺,不許擾他!”

寧沅撇撇嘴,只得走了,路過宋婕妤身側不忘端正一揖。宋婕妤笑笑,邊目送他離開邊自顧自地道側旁落座:“娘娘待殿下有心了。不過殿下到底在這個年紀上,日日拘在房裏養病也是苦了些。娘娘倒不如著人去尋些小人書來給他看,小人書字少,想來也不至於頭暈。只消娘娘先過目一些便是,免得底下的宦官沒數,尋些他不該看的書來。”

夏雲姒默不作聲地聽著她說,待她說完,方道:“這該是婕妤第一次主動到本宮這裏走動,是為寧沅來的?”

四目相對,宋婕妤含著笑的明眸微凜:“不,臣妾是為娘娘的不信任來的。”

夏雲姒稍蹙黛眉,當即擺手讓宮人們都退了下去。

復又問她:“婕妤何意?”

宋婕妤輕輕嘖了聲:“那玉璽手串,娘娘該是還收著吧。”

夏雲姒一震:“那是婕妤的東西?”

宋婕妤輕描淡寫地點點頭,又說:“還有五皇子之事上的半塊玉佩,娘娘應是也見著了。”

夏雲姒不由自主地放輕了呼吸。

這兩件事她都不曾與外人提起過,連皇帝都不知她得了這兩件東西。身邊的宮人中亦只有幾個最為親近的知情,便也不可能是宮人透給她的。

可她卻還是知道,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她定定地看著宋氏:“是婕妤將兩樣東西送到本宮眼前的?”

宋婕妤抿笑點頭:“是。”

夏雲姒:“為何?”

宋婕妤望向地面,笑眼冷下去三分:“稚子無辜,她敢算計到繈褓嬰孩頭上,手段還那般惡毒,臣妾既碰上了,就無法坐視不理。”

這是指儀婕妤與五皇子之事。

夏雲姒淡聲:“那婕妤何不直接稟明皇上?”

宋婕妤便又回看過來,面上帶著好笑:“娘娘覺得,臣妾的話在皇上跟前可有分量麽?”

夏雲姒微微鎖眉,心下倒也認了這說法。

所謂見面三分情,宋婕妤這樣長久不面聖的人在皇帝那裏沒多少情分可言。突然去稟這樣的事,只會顯得唐突。

她便只又問:“那碧璽串子呢?婕妤又是何意?”

這話問出來,引得宋婕妤一陣沉默。

她也不催,只靜靜地看著她,她終是一嘆,悵然搖頭:“臣妾原是想提醒娘娘有人要對皇長子殿下下手,想著娘娘聰慧,見了這般相仿的東西總會多提防三分,卻不料臣妾自己先會錯了意。”

“提醒本宮有人要對皇長子下手?”夏雲姒不禁顯出費解來,“婕妤是指香樟球一事?”

香樟球與碧璽串如何稱得上“相仿的東西”?

硬要說像,最多也就只有形狀這一點像,可大小也要差上數倍,教人如何聯想得到?

卻見宋婕妤點一點頭:“正是此事。所以臣妾說……是臣妾自己先會錯了意,沒有料到他們使的東西最終竟與碧璽串子差得這樣遠,誤了娘娘。”

夏雲姒雲裏霧裏地摸索著:“探事的宮人誤導了婕妤?”

宋婕妤凝神搖頭:“是如詩誤導了臣妾。”

如詩。

這個名字夏雲姒極為陌生,好生反應了一下,才記起這似乎是儀婕妤的閨名。

馮氏如詩。

宋婕妤自顧自地繼續將話說下去:“在她被打入冷宮之後,臣妾去看過她。問她鉆營這些年、在左右逢源間做了這許多惡事,如今卻到了這一步,後不後悔。”

說著一聲輕笑:“卻是臣妾自作多情了。她並不後悔,道宮中之事一直是這樣,也永遠是這樣,從來沒有對錯之分,她只不過是鬥輸了而已。”

這與儀婕妤給夏雲姒的反應也基本對得上,夏雲姒便沒有插話,等著她的下文。

宋婕妤的神色愈顯迷離:“臣妾勸她到皇上面前供出幕後主使,或許可保得一命……她也不肯,反說樂得看這宮中繼續掐個你死我活。臣妾逼不了她,卻也大抵知道她背後的人做過多少算計。想著五皇子已沒了,唯恐她們再算到六皇子身上,便央她告訴臣妾,接下來還有什麽打算。”

她疲憊地緩了一息:“她初時也是不肯說的,後來被臣妾問得煩了,就割斷了腕上那串碧璽珠子。”

夏雲姒鎖眉,宋婕妤自顧自地輕嗤一聲:“當時珠子迸向四處……現在想來,她的意思便是會用這樣迸散的東西去算計,與用香樟球驚了皇長子的馬的法子便恰好對得上了。可臣妾那時哪裏知道,盡只注意著那串珠子,想著或是要在這類首飾中摻上什麽來害人,便急急地著親信送了一串到娘娘院子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