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宗擎羞愧地道:“對方是鄭王府的長禧郡主,王府勢大,我沒能保護好竇小娘子,契約也沒簽成。”

朝朝便知還是上次在公主府和長禧郡主鬧翻的後遺症。

長禧郡主是鄭王的嫡女,承平帝的親侄女,自幼深受太後寵愛,因此養成了一副驕縱不能容人的脾氣。那日在壽安長公主府吃了暗虧,哪裏甘心,知道朝朝的目的是買地,就把主意打到了珍珠冠上。

宗擎是在去公主府訂立購地契約的路上受到襲擊的。他本就是個文弱書生,隨身又只帶了個小僮,被幾個鄭王府的護衛一逼便動彈不得,眼睜睜地被搶走了珍珠冠。

結果竇瑾正好路過,認出了他,問清事由後便和長禧郡主杠上了。然而,長禧郡主有備而來,人多勢眾;竇瑾身邊卻只帶了個小丫鬟元宵,反而被長禧郡主帶人圍起來。

宗擎見勢不對,拉著竇瑾撤退。可竇瑾長這麽大,和人杠上時什麽時候認過慫?當下把宗擎往外一推,就和對方動起了手。

結果自然是寡不敵眾,珍珠冠沒搶回來,他們反而遭到了圍毆。最後還是宗擎出主意,竇瑾拼著受傷,兩人配合,險險抓住了長禧郡主,才順利脫身。

竇瑾掛了彩,怕回家被竇父修理,跑到朝朝這裏來討要傷藥,順便商量對策;正好宗擎也要來向朝朝報告這件事,兩人就一起過來了。

這會兒,竇瑾正在屋裏上藥,宗擎要避嫌,沒有進去。

朝朝見宗擎的傷還沒處理,吩咐浣紗先帶他下去敷藥,自己進了屋子。

竇瑾的半邊肩膀露在外面,好在臉上沒有受傷,元宵卻是鼻青臉腫的。吹墨和問雪正在為她們敷藥。朝朝見竇瑾肩上數道幾寸長的淤青,一看就是棍棒的痕跡,不由倒吸一口涼氣:“他們動兵刃了?”

竇瑾滿不在乎地道:“長禧吃的虧比我更大,我把她的臉都扇腫了。”

朝朝跌足:“你怎麽打她的臉?應該往她身上不好給人看的地方下死手才對。”

竇瑾一呆:“對哦,我怎麽沒想到。”

話音方落,籠煙匆匆走入報道::“姑娘,鄭王府世子和長禧郡主上門,說,說要為長禧郡主討個公道,要我們交出竇小娘子和宗郎君。”

竇瑾一下子跳了起來。

好啊,鄭王府的人搶了東西不說,居然還敢欺上門來!

吹墨“唉呀”一聲,忙提醒道:“您的傷。”

已經晚了,竇瑾一下子又跌回了椅子,疼得齜牙咧嘴了半天。

朝朝又好笑又好氣:“都傷成這樣了,你就老實一點吧。”

竇瑾忿忿道:“是他們欺人太甚。”

朝朝柔聲道:“有我呢。你安心上藥,我去打發了他們。”見竇瑾欲言又止,安慰她道,“你放心,這裏可是我家,我吃不了虧。”

竇瑾打架的時候不覺得,這會兒真的是哪兒都疼,不敢再逞強,懨懨地又趴回了椅背,關照她道:“他們人多,你頂不住就叫我過去,可千萬別硬撐,不然我跟你急。”

花家從前是相府,護院眾多。但自從趙韌登基,花羨辭了相位,花家風雨飄搖,下人就陸陸續續請辭了一大半。如今,護院就剩了幾個老人馬,與王府的護衛對抗,根本沒有勝算。

朝朝道:“你放心,我有辦法對付他們。”帶著籠煙到了外屋,問籠煙道,“祖父知道了嗎?”

籠煙遲疑:“半日閑外有陌生面孔守著,信遞不進去,只讓守門的護衛傳達。要不婢子再去一趟?”

朝朝搖頭:“不必了。”守門的是趙韌的禦前侍衛,也就等於趙韌知道了。趙韌想要祖父知道,祖父自然會知道。

倒是接下來是場硬仗。

說不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反正她不可能把竇瑾和宗擎交出去。再說,趙韌還在呢,他要娶她,總不成眼睜睜地看著她吃虧?

朝朝囑咐了籠煙幾句,又去內室取出一根精致的銀色小管藏於袖中,這才向外走去。到門口的時候,她一眼就看到了鄭王世子趙宏霆和長禧郡主。

鄭王世子二十出頭的模樣,生得人高馬大,又白又胖,一張臉原本可以稱得上五官端正,面目俊秀,只可惜胖變了形,一雙眼都快擠得看不見了。打扮倒甚是講究,戴七梁冠,著紅羅衣,白羅方心曲領,玉劍金佩,皂靴鑲珠,頗有架勢。

長禧郡主則戴了頂幃帽,黑紗垂落,將整個人遮得嚴嚴實實。

數十仆婦和護衛簇擁著兄妹倆,氣勢洶洶闖門。花家的護衛和門房守在門口,苦苦支撐,到底人少,眼看就要守不住。

朝朝擡手示意,花家的護衛和門房退開,讓鄭王世子和長禧郡主進了門。

鄭王府的護衛立時潮水般湧入,團團將朝朝主仆及花家的門房護院圍在中間。

護在朝朝身周的下人神情凝重:鄭王府這個架勢,如今的花府,根本擋不住,不知姑娘有何奇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