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殷遙說完那句話,就很安靜地窩在他的懷裏,好像犯困了,已經閉上眼睛。

肖樾手指停在屏幕上,微側過頭看了她一眼。

那天從公司談完事出來,小山很啰嗦,在車上說了一堆話,肖樾當時情緒不怎麽樣,回應寥寥,但有幾句還是聽進心裏。

“不管怎麽樣,你得考慮她的想法吧,想想她願不願意……還有,咱們得承認,粉絲沒那麽理智,負面輿論總歸是沒辦法完全避掉的,你不在意,那你能保證她也不在意嗎?萬一她覺得做你女朋友怎麽這麽麻煩,不想做了,那怎麽辦……”

肖樾那條微博最終沒有發出去,遺留在草稿箱裏。

不只如此,說好的第二天的“見家長”也未能成行。

殷遙傍晚接到電話,謝家老太太進了醫院,這已經是今年的第四回,看樣子也到了撐不住的時候。謝雲洲自然要趕過去,就沒法給殷遙過生日了。

這個消息在殷遙這裏沒有引起多大波動,她在謝家的時候,根本和那位老太太沒有幾分祖孫情。至於生日,她本來也無所謂,只是打算趁這個機會一起吃飯,帶肖樾見自己哥哥罷了。既然這麽不巧,就再往後推吧。

於是這天的生日晚餐,變成幾個朋友的小聚,薛逢逢、靳紹,再加上殷遙和肖樾,黃婉盛還沒回北京,只能缺席。

聚餐結束後,肖樾陪殷遙回工作室。

與殷遙相熟的人都了解她的個性,因此也不會在公共平台上大張旗鼓地送祝福,但是仍然有合作過的藝人朋友往工作室寄禮物,她的辦公桌上堆了不少,肖樾幫她收拾了一下,看到周束送的也在其中,是一副限量版的耳機,算不上過於親密曖昧的禮物,他便像沒有看到一樣,同樣幫她收好。

回到家已經很晚。

殷遙在洗漱台前卸妝洗臉,她換用了新的精華水,感覺不舒服,她皮膚薄,這種情況以前也有過,怕變得更嚴重,趕緊又把臉洗了。

肖樾走進來時,她滿臉水珠,正對著鏡子看。

“怎麽了?”

“你看看我……”殷遙側過臉,“我的臉是不是紅了?”

肖樾低頭,仔細看了看她,“是有點,過敏了?”

殷遙嗯了聲,“用錯了東西,洗掉了。”她擦幹手,重新抹水乳,見肖樾還站在那裏,便說,“你先去睡,明天不是要早起?”

肖樾沒有說話,卻也沒有出去,等她抹完了,才又走近一步,從休閑長褲的兜裏摸出個東西遞給她。

是個絨面的首飾盒。

殷遙看他一眼,接過來打開,取出裏面的耳環,紅玉髓和鉆石的組合,很少見的樣式,屬於不張揚但越看越覺得有點驚艷的風格。

殷遙笑了起來,擡頭:“你知道我有耳洞?”

她應該有三四年沒戴過任何耳飾了,起碼在他面前是一次都沒有的。

肖樾只是笑笑地看她,沒說話,眼睛裏明顯有種“你的一切我都有關注到”的意思,殷遙對著鏡子試戴,他在一旁看著,她為了洗臉方便綁了束發帶,酒紅色的,莫名地和耳環很搭。

“你喜歡嗎?”他問。

殷遙:“當然,你眼光很棒。”用他粉絲的話說,叫“審美一直在線”,每回被拍到的私搭都低調又好看。

停頓一下,她問:“你不是已經送我禮物了?”

早上,她在鞋櫃上發現一雙新球鞋,女款的,正好是她的碼數,當時肖樾已經出門了,殷遙自覺地認為那是生日禮物。

沒想到現在又來了一份,還是一看就知道不便宜的首飾。盒子上並沒有任何品牌標識,再加上樣式也獨特,並非她熟悉的某些奢侈品牌的風格,所以殷遙猜測是他找某位獨立珠寶設計師制作的,一般是手工做出來,每個款都是獨一份。

幹嘛要送兩份禮物?

……不過也沒有任何規定說只能送一個。

肖樾並不解釋,擡手幫她正了正束發帶上的尖尖“兔耳”,露出困倦的表情:“我要睡覺了。”

第二天肖樾回了橫店。

關於電影的一系列宣傳任務已經基本結束,剩下的一些並不一定要在北京,比如有媒體約了要做采訪,還沒敲定時間,如果定了,也可以讓對方去橫店。說起來,《浪靜風平》作為肖樾的第一部電影,他在各個環節上都算是很盡心,私下聊天時,楊東導演也說他“給力”。

殷遙在肖樾離開的那天晚上,和薛逢逢一起去電影院看了這部電影,時長一百分鐘。據說這個劇本是導演楊東自己寫的,情節設計得挺精巧,不斷有小的反轉,情緒一直被帶動。如螻蟻浮萍,戲中人人都有最真實的無奈,有良善與邪惡。

殷遙看完全片才知道原來肖樾有那麽多打戲,難怪他會受傷。她不知道該給這部電影什麽定位,是帶有公路元素的文藝片?還是偏文藝風的公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