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識路(6-7)(第4/5頁)

“隱情就是暫時還不能說的意思。”

施索也不逼問,想了想,她道:“我知道你的意思。”

“知道就好。”

“道理懂,可是我不想按照道理去做,我爸以前總說我不識好歹,我大概也知道自己本性難移。”

王洲川沒吭聲,直到走出電梯,他才突然問:“剛才面試的那些人裏,哪個給你印象最深刻?”

施索心說舍嚴,但王洲川並非要她回答,王洲川接著往下說:“那個叫舍嚴的,倒給我印象最深。”

施索:“哦?”

“名校畢業,拿過數個大獎,實習期間評價極優秀,畢業後旅行的這一年拍出了很多作品,個人風格十分突出,本身長得也很出色,衛視台那邊沒意外,應該會定下他。”王洲川話鋒一轉,“可是其他考生,哪個又不出色?能進一面的人,哪個差了?”

走出主樓,已見夕陽。

“小施,我知道你的理想是當播音員,你說你要辭職,那你辭職之後,新工作是播音員嗎?不是,或者說你自己也不確定。既然辭職後不一定能朝著你的理想進軍,那為什麽要貿貿然放棄這份工作?再說,你難道真的一點都不喜歡幹記者?”

王洲川說著這些話,突然發現施索並沒有跟上來,他回頭找人。

施索站在一米開外,霞光火燒似的燎過她的臉,她沉默不語。

王洲川嘆息,眼珠一轉,他突然道:“幹脆這樣,我給你個機會。你先找工作,如果找到一份能讓你滿意的工作,我就批準你辭職怎麽樣?”

“……什麽?”

轉折來的如此之快,施索沒想到王洲川會給出這樣寬松的提議,她的辭職風波也在夕陽下暫時告一段落。

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天黑,舍寒也在,兩邊約了今晚一起吃飯。

施索進門放下包,問:“怎麽樣,參觀過這裏了嗎?”

“剛到,還沒來得及。”舍寒說。

“走,先帶你參觀。”施索說著,瞥了眼舍嚴,然後問舍寒,“他去廣電面試你知道嗎?”

“知道。”舍寒說。

施索質問舍嚴:“這麽說你就瞞著我了,有什麽好瞞的,驚喜啊?”

舍寒說:“我今天下午剛知道,你不也知道了嗎。”

施索:“……”

舍嚴看著施索說:“走吧,參觀完這裏去吃飯。”

帶著舍寒逛了一圈,幾人就近找了家餐廳,路上舍寒評價:“公寓不錯。”

施索道:“物廉價美,嚴嚴找得好!”

餐廳挺有情調,一樓有人唱爵士,二樓陽台能賞景,施索帶著他們上二樓,挑了陽台桌,在柔和月光下吃這頓晚飯。

點完菜,施索說:“今晚買單別跟我爭。”

“發獎金了?”舍寒問。

施索說:“解決了一起官司,就當慶祝了。”

舍嚴問:“官司解決了?”

“對。”

舍寒不清楚官司的事,問道:“怎麽回事?”

施索把前情提要說了,最後道:“今天案子撤銷了。”

“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一直瞞著?”舍寒不滿。

“跟你們說有什麽用,你們是律師嗎。”施索道。

舍嚴眉頭微擰:“沒有原因?”

施索說:“我也奇怪,但曹榮說不告就不告了,難道我還要跑去質問他為什麽不告我了?”

無論怎樣,至少不用官非纏身,值得小小慶祝一番。

舍寒喝著酒問施索:“我是今天做完訪談被人帶去面試考點的,你今天怎麽也在那裏?”

施索道:“我本來是去辭職,辭著辭著就被迫圍觀了一下午的面試。”

舍寒問:“怎麽突然想辭職?”

施索給出白天時同樣的說辭,領導壓迫,對人性的幻滅,工作不定時工資少,她問舍寒:“一直沒問過你,你以前也幹這行,後來為什麽轉行了?”

舍寒說:“幹新聞沒時間照顧孩子。”

施索看向舍嚴,舍嚴還夾著菜,頓了下,轉頭跟她說:“他請了保姆。”

施索對舍寒道:“就是,你別誆我,我照顧他的時間比你的還多。”

舍寒笑了笑,這才道:“那時候做新聞,漫山遍野跑,跑的還是貧困鄉,我們努力幫扶貧,結果發現鄉領導開得是奔馳,後來打算把事情曝光,結果被一群鄉民攔著。”他指指自己額頭到眼角那道疤,“這個,就是那時候留下的。後來我就不幹了,和林道行一起出來創業。”

施索發了會呆,有一下沒一下地咬著一根芹菜,最後把芹菜往嘴裏一挑,她放下筷子說:“我去下洗手間。”

舍寒和舍嚴還留在座位。

“在這裏適不適應?”舍寒先開口。

“嗯。”

“這問題估計也白問,”舍寒看著舍嚴,“我明天就回去了,這兩天也沒功夫跟你談。”

舍嚴說:“你現在可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