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陸吟遲能說出這樣的話已經是難得,自然不會再回答到底有多喜歡她這樣肉麻的問題。

接下來的事情有些混亂有些順理成章。

當商儀蕩成風中落葉的時候,她情不自禁把自己想象成一大塊只要開發商開墾以後就特別值錢特別昂貴的地皮,捧著陸吟遲英俊中帶著隱忍的臉龐微微出神。

感嘆道:商業奇才果然是商業奇才,永遠那麽刁鉆那麽深謀遠慮。

因為不管說的再冠冕堂皇,事實證明他這個澡就不是白洗的。

這是多有遠見卓識的一人啊,你不服氣那是萬萬不行的,你不動心那也是萬萬不行的。

厚重窗簾遮天蔽日,室內光線微微暗淡時方風停雨歇。

溫熱的室溫蒸騰,她就像做了一個桑拿剛出來,脖頸到背脊完全汗濕。

白皙手臂探出來,垂床沿兒,尋找到一絲絲涼爽。

“過來。”

某人的聲音此時此刻特有剛剛睡醒後的低沉沙啞,語氣有些霸道,霸道中蘊含溫柔。

商儀眨眨眼,往他身邊湊了湊,與其同時有力的肌肉若隱若現的手臂伸過來,扣住她的後腦勺。

兩人以一種額頭與額頭想貼的親昵姿勢對望。

陸吟遲是那種很淺很淡的雙眼皮,薄薄一層,看起來略深邃,配上個人氣質絲毫不落俗套。

今天與往常不一樣,往常都是一板一眼的冷酷臉,她還是第一次注意到,原來面癱深情起來也可以露出這麽溫柔的眼神,她都懷疑凝視她的並不是陸吟遲本人,而是跟他性格迥異的,一個隱藏身份存在於世的同卵胞弟。

許久許久,久到商儀已經不知道多久,作為夫妻兩年多,次數用手指都數不過來並且自認為技術嫻熟到可以自稱“小司機”的已婚婦女,想到剛才這個男人上下滾動著喉結,居高臨下霸道的要求她叫“老公”的場面,竟然不爭氣的面紅耳赤起來,紅暈和熱氣順著脖頸慢慢往上,紅到耳朵根兒。

她動了動,掙脫開,整個腦袋埋入對方胸膛,甕聲甕氣提醒:“你還沒回答問題。”

這個提問倒是很煞風景。

陸吟遲對她執著的態度很無奈,胸膛輕輕震動,發出一股氣流沖破鼻腔的那種輕笑。

青色的胡茬堅硬又性感,有一下沒一下摩擦著商儀白皙光潔的額頭,小小懲罰她。

她低聲吃痛,推開陸吟遲的下巴,抱緊這人的腰只好又往下鉆了鉆。

室內難得的溫情愜意,溫情到讓人眷戀不已。

她心想。

行吧,不好意思就不回答,改天再問也是一樣,最好等你喝醉酒了再問,然後錄下來,做成小視頻。

熱汗褪去,陸吟遲並不知道她心裏在打小算盤,翻身而起,抖開單薄的小毯子,“冷不冷?”

話音還沒落地毯子就已經覆蓋她身上,商儀有氣無力蹙了蹙眉,手一掀,順利把毯子甩一旁,嘴裏一邊念叨著“熱死了”一邊翻過身背對他。

商儀很快感到意識迷離,上下眼皮打架,隱隱約約好像中他好像起來,光著腳打開窗戶,頎長的身姿站在特別隔溫的白色雙層小飄窗邊,半晌沒什麽動靜。

困倦中她好奇地擡起頭瞄了一眼,這人不知道抽什麽風呢,裹著金邊兒睡袍,抱著胳膊,神情愜意又專注的望著外面淒涼景致沉默。

水榭別墅外風景自然是好的,不過那僅限於春秋夏季,眼下這個季節,恐怕除了白皚皚的山峰和幹枯的只剩下枝幹的樹木以及冰凍的湖面再無其他。

接下來的事情商儀就模糊了,因為她很快不爭氣的睡了過去,每次兩人為愛鼓掌後,她總是那個先體力不支睡一覺再說的人。

一覺醒來不知今夕是何年,她睜開眼環視一圈。

室內寂靜無聲,黑漆漆一片,可以說到了伸手不見五指地步。

半敞開玻璃飄窗外,小清新的簾布隨風晃動,只聽到飛沙走石北風呼嘯,不知什麽結構被吹得滋滋作響。

“陸吟遲?”

她擁被子坐起來,打了個呵欠,揉揉眼睛。

沒人回應她。

作為溫情過後時常被鴿的人,實在落下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後遺症,某個不祥的預感驀然升騰。

掀開被子,隨手拿起酒紅色真絲睡袍披上,來不及穿著,赤著腳,踩著溫熱的略顯沉悶的地毯跑出去。

媽的。

客廳的燈也是暗的。

商儀扶著臥室的門框咒罵。

整個房間除了電視機、飲水機、投影儀等家電紅的綠的顯示燈之外可以說沒任何多余光線。

得虧在自己家她膽子還可以勉強湊活,否則的話早就他媽的嚇哭了。

商儀摸索著,順著墻壁磕磕絆絆找到客廳吊燈的開關,“啪嗒”打開,看到茶幾上沒有扣上,黑屏狀態的電腦。

顯然是陸吟遲工作到一半丟在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