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床榻上面如死灰的皇帝,偏頭看著這壓在他床榻邊沿,衣裳略微淩亂,手跟肩膀明明發抖著,神情卻依然淡然的皇後,他至今都無法忘記自己為什麽會在彌留之際非要將她升上來做皇後。

或許,只是因為太晚遇見她了。她還那麽懵懂,而他卻早已歷經了滄桑。

“朕”一句話沒說完,皇帝就往外噴血。周沫飾演的皇後僵了一秒,下意識地伸手。

接住了那些噴灑出來的鮮熱的血液。她藕粉色的衣衫染上一大塊的紅色液體,有些順著她的指縫滑落,手臂沾了很多

可怖得很。花憐月愣愣地看著,硬生生地壓下了自己想要尖叫的喉嚨,她強迫自己冷靜。

再冷靜,做到了一個皇後該做的鎮定。

身後,那些個曾經羨慕花憐月升得那麽快的妃子,此時只慶幸,她們沒有得此榮寵。

個個頭壓得更低了。

“皇上,皇上,你有話請說。”冷靜後,花憐月將耳朵湊了過去,她肩膀還被侍衛壓著。

她耳朵靠近了皇帝,肩膀一直抖著,卻還是湊近了。

皇帝呼吸很微弱,他看著她湊近,從喉嚨裏,說:“朗兒朗兒朕已留了遺囑”

這番話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說完後,他再次噴血,閉上了眼睛,重重地摔在了床榻上。

淒烈的嗓音,這才此彼此伏地響了起來。

“卡,很好。”郭導拿著劇本揮手,全場所有人也都松了一口氣,郭導從鏡頭後探出來說:“周沫,不錯哦。”

小雲立即上前,扶起了周沫,周沫回頭沖郭導一笑,“是郭導指導得好。”

“你謙虛了。”郭導笑著,按周沫這個能力,這部劇的進度會快很多,因為周沫基本都能一條過。

她真的太松弛有度了,仿佛天生就是為了演戲而生的。

實際。

周沫是經過多少場磨演才有了今天。這場戲完了,也到中午了。但是今日劇組沒有準備飯盒,周沫坐在化妝間時,小雲進來通知:“老板今天請吃飯。”

周沫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沒應。

朱朱有點兒開心:“那中午就可以吃大餐了。”

小雲去取周沫日常的衣服,笑著說:“是啊。”

後看了眼周沫,周沫依然神情自然,她指著脖子,對朱朱說:“遮嚴實一點。”

“好。”

朱朱點頭。

不一會兒,戲妝卸完了,朱朱拿著周沫的化妝品,給她上了一個淡妝,實際周沫不上淡妝都可以,她皮膚白,上個口紅比人家上了淡妝有氣色。中午天氣沒那麽冷。

不過衣服還是要按照早上那樣穿。

外面已經熙熙攘攘有些聲音了,是探討吃飯的事宜。這午飯似乎請得尤其隆重。小雲掀開簾布,周沫拿著手機走了出去。不遠處,謝棧咬著煙,聽著制片人說話,於權站在一旁,扶了扶眼鏡,微笑著點頭。

小雲啊了一聲道:“老板。”

周沫看謝棧一眼,就轉開視線,手插在外套口袋,往片場出口走去,小雲跟小策趕緊跟上。

江異整理著外套,帶著助理也走了出來。招呼了蕭禛一起,就看到前頭周沫有點兒懶散的身影。

江異想起方才那謝總的語氣,笑了下,說:“看得挺緊的。”

蕭禛也看周沫一眼,他沒吭聲,只是挪開了視線。

外面的車子已經候著了,挺多輛的。成英正在教訓陳瑜西,陳瑜西有點兒不耐煩,但是又不敢表現出來,視線跟著掃到周沫的身上,她咬了咬牙根,不甘在心頭浮現。

後又看到周沫快走到門口了,謝棧那邊還在聽制片人說話,這兩個人怎麽看都不像是夫妻的樣子。

都沒親密勁。

陳瑜西沒忍住,問成英:“成姐,謝總真如網絡上那樣對周姐那麽好嗎?”

說不定是周沫自己強制要求的。

兩個人私下有什麽協議。

成英擰了下眉,看著陳瑜西:“你怎麽還不死心?”

陳瑜西頓了頓,正想說話,就見那頭。

謝棧看到周沫了,他掐滅了煙,扯了扯領帶,大步地就追上周沫,從身後摟住了周沫的腰。

低著頭,狹長的眼眸帶著一點笑意。

似在說些什麽。

兩個人間的親密一下子就上來了,而且看著,是謝總比較主動比較粘人。

成英呵了一聲,說:“看到了吧?我勸你把心思放一放”

陳瑜西抿著唇,臉色有點難堪,但她很快又放松了神情,笑著說:“我沒什麽心思啊,成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成姐,我跟著你一塊去蹭飯吃”

話音一落。

於權扶了下眼鏡,走過來,說:“陳小姐,今日這午餐,為了不必要的誤會,麻煩你自行解決。”

陳瑜西臉色一變。

什麽。

他說什麽?

成英也是僵了僵,什麽?

旁邊幾個等著陳瑜西的女演員,聽罷,下意識地先走了,趕緊往大門口走去。就怕這位謝總的於助理下一個點到的是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