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杜蓮西再次把墨鏡戴上,道完歉了,就把目光挪開,低了低頭,應了那女生的話,轉身匆匆走了,那兩個女生離開之前,都看周沫一眼,眼眸均帶著些許的高高在上,不屑,仿佛周沫是碰瓷的似的。

周沫拍了拍臂,眯了眯眼,她撒了一把劉海,劉海是有點醜,因為太長了,把她的眼睛都快遮住了,周姨的目光也從剛剛那光芒四射的杜蓮西身上挪回來,再回頭看周沫。

那確實是一個天一個地,周姨沒有多話,扶了下周沫,低聲問道:“沒事吧?”

“沒事。”周沫搖頭,周姨說,“那走吧,司在外面等著。”

“好的。”周沫點頭,跟上周姨的腳步,下樓,外面停著黑色轎車,是昨天過去接周沫的那輛,林叔仍是沉默寡言,見她們來了,就開了鎖,周姨跟周沫一塊上了後座。

周沫病後,身子還有些虛弱,依靠在椅背上。

周姨探頭,跟林叔淺淺聊兩句,車子啟動,進入黑夜裏,金都這個城市是一線城市,發展迅勐。

幾乎沒有荒廢的空余的地方,高樓大廈層層叠起,但周沫在這裏找不到一絲熟悉感。

因為這個城市,是架空的城市。

一草一木,都從作者的尖裏寫出來的。

周沫想,她要在這個城市裏立足,恐怕沒那麽容易呀。

很快,車子回到別墅,昨天是在夜晚暴雨下到的別墅,完全沒有看清這個別墅的樣貌,如今一看,謝家真是財大氣粗。

獨棟,歐式,別墅區。

入門時,還跟軍車擦肩而過,這裏住的估計全是天潢貴胄。

車子來到門口,屋裏亮著燈,周沫跟在周姨的身後下車,走上台階,進門,一進門就碰上謝棧,他裏拿著一本書,穿著襯衫跟黑色長褲,往這裏輕輕瞥來,看到周沫穿著一身cucci,頭發卻長到眼睛,他眼眸落她腰上掃一眼,就挪開了。

輕飄飄的,跟冷箭似的。

周沫的腰因為這套衣服,掐得很細,細得一可握,但是順著往上看,那遮住眼睛的劉海,毀了一切。

周姨放下裝著衣服的袋子,問謝棧:“吃了嗎?”

謝棧往沙發上坐下去,長腿交疊,輕輕翻開書,嗓音低沉:“吃了,不用管我。”

“那我熬點甜湯喝吧。”周姨說完,就挽起袖子,往廚房去。

身後傳出車子的聲音,林叔把車開走了,客廳就剩下周沫跟謝棧,一個站著一個坐著。

謝棧沒有要搭理周沫的意思,周沫被額頭的劉海遮得有些煩躁,她走過去,拿起沙發上放置的袋子,起身上樓,也沒要搭理謝棧的意思。

她從他身側而過,上了台階,腳步很輕,但還是有點聲音。

謝棧翻著書本的微微一頓,停頓了兩秒,他擰眉,側頭看一眼樓梯,樓梯上,周沫拎著袋子已經進了拐角處了。

謝棧回過頭,靠在椅背上,搭在扶上,指尖一點一點地點著下巴。

眼眸深深。

周姨一邊打雞蛋一邊走出來,往樓梯上看一眼,後看謝棧,遲疑了下,道:“周沫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之前老爺說她想過來陪你”

但是周沫來了以後,這不冷不熱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來陪謝棧的,周姨說完,看著謝棧。

謝棧指尖推了下看的書本,冷哼一聲:“欲擒故縱。”

周姨:“看那倒也不像啊。”

謝棧沒吭聲,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長腿交疊,一副不想談她的樣子。

周姨便沒有再吭聲,轉而回到廚房裏,她們是謝家簽了代的保姆阿姨,她伺候過謝家老爺子,後期因為謝棧父母出國擴展事業,留下謝棧,謝老爺子就讓她帶謝棧。

因為她帶著謝棧,周沫對謝棧的感情她才更清楚,瘋狂,固執,偏執,也許是從小就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之下,年紀小小就把感情寄托在謝棧的身上,認定謝棧就是她的。

甚至沒有考慮過謝棧愛不愛她,而謝棧五年前,準備出國那會,周沫絲毫沒有跟謝棧溝通過,直接找上謝老爺子,談起要履行婚姻的事情,周姨就在謝家,在謝棧的身邊。

親眼看到謝棧被謝老爺子用棍子,壓著頭,逼他結婚。

這個驕傲的謝家少爺,差點掀翻整個杏林鎮。

他帶著的恨意,周姨最清楚了。

水聲嘩啦啦的,周姨洗著,心疼著謝棧。

……

周沫回到四樓,四樓十分安靜,跟二樓樓的稍許溫馨相比,四樓太過冷清,不過客廳安裝了飲水,還是新的,周沫拿了塑料杯子,接了一杯熱水,進了房間,屋裏很亂。

昨晚兵荒馬亂地住進來,直接就病倒了,泛著黴味的行李箱,還有一室的濕潤。

過不了多久,估計連墻壁都要發黴了。

周沫喝口熱水,打開換下的袋子,裏面是周姨給的內褲還有睡衣,她先給洗了,然後洗衣弄幹,晾好,弄好後,她才回房間,去看那一個行李箱,行李箱裏的衣服,花花綠綠,泡過水後,看起來更黏煳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