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3頁)

她問道:“你是如何答的?”

段成玉立即道:“屬下並未將殿下的病情告知郡主,只說並不清楚其中內情。”

燕明卿忽然伸手扶了一下額,段成玉見她如此,不由提起心來,道:“殿下?”

好一陣後,燕明卿才無力地擺了擺手:“沒事,你下去吧。”

段成玉這才一頭霧水地退下了,待下午回了舍房,林白鹿已醒了,他便將此事說來,林白鹿也是大是扶額,道:“你就沒有從中調和幾句嗎?便是替殿下辯解幾句也好。”

段成玉莫名道:“不是你叮囑了,不要將殿下的事情說出去的?再說了,若是辯解,豈不是要將殿下的病告知長樂郡主?”

他道:“此等大事,我怎麽能亂說?”

林白鹿便閉了嘴,良久才又嘆了一口氣,道:“罷了。”

翠濃宮裏,秦雪衣一邊紮著馬步,一邊有些走神,小魚頻頻看她,但見她垂著眼,神色有些思慮,便忍不住開口道:“郡主,郡主?”

“嗯?”秦雪衣這才回過神來:“怎麽了?”

小魚擔憂道:“是郡主怎麽了?奴婢看您一個下午都不太高興的樣子。”

連個笑都沒有,實在有些反常了點。

秦雪衣收了勢,站直身子,她今日心情確實不佳,本以為段成玉奉了燕明卿的命令過來送銀票,也是帶著解釋來的,卻沒想到是她多想了,人家還是什麽都懶得說。

想到這裏,秦雪衣便覺得有些煩悶,連拳也不想打了,她的性子素來樂觀,鮮少有如此糾結的時候,就好像有一團棉花堵在心口似的,讓她難受不已。

都不像秦雪衣了。

她拍了拍臉,深深呼吸,而後又吐氣,往復三次,才下定決心,對小魚道:“我想離開皇宮。”

小魚愣住,一臉懵然:“啊?”

秦雪衣覺得這裏太壓抑了,德妃和燕懷幽天天給她添堵使絆子,以往她還有清明,有燕明卿,倒也覺得尚能忍受,但是從昨夜開始,清明沒有了,燕明卿也成了添堵的人之一。

秦雪衣覺得自己過得太難了,她為什麽還要待在這裏為難自己?

她看著面露緊張之色的小魚,道:“你放心,我走的時候也會將你帶上,這樣翠濃宮的人就不會欺負你了。”

小魚頓時露出笑來,大力點頭:“好!”

……

養心殿。

崇光帝正站在靠窗的禦案前,手裏提著筆,正在端詳案上擺著的一副畫,畫上是一個美人,穿著一襲素色的衫裙,發髻高挽,舞姿婀娜,微微側著臉,側容精致漂亮得宛如謫仙,眼若桃花,笑靨動人,氣質清麗若雪上白梅盛放。

崇光帝眼睛一錯不錯地看著她,良久之後,才拿起筆,在朱砂碟中蘸了蘸,往那美人的眼角輕輕一點,便是一枚朱砂痣。

美人頃刻間便有了靈氣,仿佛下一刻就要從紙上躍然而出,栩栩如生,甚至她眼底的笑意也愈發明晰了,甚是動人。

崇光帝目露癡迷之色,他忍不住輕輕撫摸著那美人的臉,動作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驚動了她一般。

寂靜的大殿裏,他悄悄地,低若無聲地喚著那個熟悉無比的名字:“煙、暝……”

這兩個字如此美好,卻宛如深深鐫刻在他心中的疤痕,念起來時既是歡喜,又是痛苦,既是希冀,又是心若死灰的絕望。

不知過了多久,外間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一個宮人垂首進來,道:“殿下,宿寒宮的桂嬤嬤求見。”

崇光帝伸手將那桌案上的畫輕輕卷起來,口中道:“讓她進來。”

“是。”

桂嬤嬤進殿時,崇光帝正小心翼翼地將一卷畫軸放在多寶閣上,那裏有幾格已經塞得滿滿的,都是畫軸,密密麻麻,數量頗是驚人。

桂嬤嬤沒敢多看,埋頭跪了下去:“奴婢參見皇上。”

崇光帝轉過身來,隨意擺手,道:“起來吧,你來見朕,是明卿又有什麽事嗎?”

桂嬤嬤擡起頭來,道:“啟稟皇上,確實是有關殿下,他昨夜又發病了。”

崇光帝眉頭頓時緊皺,眼裏露出擔憂之色來:“怎麽樣,請陳太醫看了嗎?”

桂嬤嬤道:“殿下不願意看太醫,奴婢苦勸無果。”

崇光帝的眉心皺得愈發緊了,他沉吟道:“朕這就派人前去請了覺大師來皇宮。”

桂嬤嬤又道:“皇上,有一事,奴婢不得不說。”

崇光帝便道:“什麽事,你且說來。”

桂嬤嬤道:“昨夜殿下發病,實是因為長樂郡主的緣故。”

崇光帝怔了一下,不解道:“這與長樂有什麽關系?”

桂嬤嬤便磕了一個頭,道:“殿下如今病情不好,昨夜又與長樂郡主有了矛盾,這才會病發,一次倒也罷了,但若長此以往,恐怕於殿下的病情大是不利,奴婢懇請皇上,將長樂郡主遣出宮去,另建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