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2/2頁)

“怎麽培養?”陳洛如問。

“我們現在就在培養。”孟見琛答。

“呵呵,”陳洛如冷笑,“在床上也可以培養感情嗎?”

別說,真的可以。但陳洛如就是鴨子死了嘴硬,不肯承認。

要說男女間那點事,其實是很奇妙的。

你們得坦誠相見,展示出你在別的異性面前從不會展示的那一面。

經歷過親密無間水乳交融的抵死纏綿,你怎麽會還把那個人當做普通異性來相處呢?這是不可能的。

“那你想怎樣?”孟見琛又問,“婠婠,我比你大六歲,有時候真的不太懂你這個年紀女孩子的想法。”

像他今年二十八歲了,考慮的更多的是穩定的事業和家庭。

年紀到了,自然而然想安穩了——其實孟見琛一直都是很安穩的一個人,他的人生並沒有太多的意外,從出生到現在,他的每一步都在按照既定的軌道在走。

要說有什麽人使他人生的軌跡產生了偏差,在目前為止的生命中,只有兩個人。

一個是他母親,一個是陳洛如。

孟見琛的母親名叫莊瑗,是帝都名門莊家的大家閨秀。

孟見琛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因為他是孟家的長房長孫,所以他從小到大都背負著家人的期望。

萬事萬物都是有兩面性的,在這樣的家庭成長,一方面鐘鳴鼎食衣食無憂,另一方面則是要接受家庭的塑造,形成一種所謂的“繼承人”人格。

野蠻生長是不可取的,所以孟見琛從小就有著最嚴苛的家教。即使他的家庭父慈母愛,這方面的要求也是不會降低的。

童年裏唯一的溫暖,大抵就是母親對他展露的笑顏吧。

只可惜,這樣的溫暖在他十歲的時候被徹底剝奪了。

孟見琛八歲的時候,莊瑗被查出了乳腺癌。

試想她那樣身份的人,此生一直順風順水,唯獨老天要開玩笑。

兩年的治療,向來溫婉動人的莊瑗一頭秀發脫落得一幹二凈,最終還是溘然長辭。

就是那個時候開始,年僅十歲的孟見琛意識到,這個世界上總有無可奈何的事。

即使你再有權有勢,都是要經歷生老病死這一環的——功高蓋世如秦始皇,也無法做到長生不老。

母親的早逝成了他心頭抹不去的傷痛,以至於他申請大學的時候,執意要填寫生物醫藥專業。

癌症的治療是全世界亟需攻克的難題,化學療法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給病人造成的痛苦是顯而易見的。

目前應對癌症最好的方法,依然是早發現早治療——如果病灶已經轉移,病情進入晚期,那真是回天乏術了。

孟見琛最想要的,不是治愈癌症的藥物,而是預防癌症的試劑。

以前人們覺得這是天方夜譚,可隨著醫學和科技的發展,這件事情已經逐漸成為現實。

比如近幾年來非常流行的宮頸癌疫苗,研究該疫苗的公司在造福人類的同時,創造了上百億的利潤。

這是件一舉兩得的事。

孟見琛雖然沒了母親,卻找到了人生的目標,不知道是幸事還是禍事。

另一個意外毫無疑問就是陳洛如了。

孟見琛曾經仔細思考過,為何陳洛如能吸引他。

大概是同樣規規矩矩的人生,她過得與他不太一樣吧。

她雖然從小接受名媛教育,可骨子裏還是保留有一種純真活潑的天性。

她跟她姐姐不同,她那個狂野生長的姐姐毫無規矩可言,她是極力讓自己表現得很規矩,卻總在細節的地方透露出獨屬於她的天真。

比如說,睡覺時候滾來滾去的睡姿,走路時候偶爾一蹦一跳的腳步,臉上時而浮現的一抹嬌俏神色。

這些她極力試圖掩蓋的東西,恰恰是她最動人的地方。

所以陳洛如跟他鬧,他從來不惱。

他在陳洛如身上寄托了他的補償心理——因為他的童年並不全是快樂,所以他希望看到她永遠無憂無慮的。

她愛鬧,正說明她不諳世事,不識人間疾苦即是最大的幸運。

她若懂事,他反而會生出一絲心疼來,因為一個人如果要學會懂事,付出的代價太大太大了,他不希望她經歷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