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禍上身

翌日,剛進入寒涼天兒的金陵城又熱鬧了起來。

這一回,又出了一個強占民女的事兒,且那強占民女的公子哥和那女子還在大街上吵了起來,一度讓四周的老百姓圍得外三層裏三層的,瞪圓了眼聽著那尖銳的嘶吼和不耐。

這事兒的起因還得往前了說,原來早前這旁邊的客棧掌櫃讓小二端了熱水去樓上天子號房,叫了半晌沒人,小二正要下樓,卻聞得裏頭有重物落地的聲兒,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子就沖了出來,還大喊非禮。

要說這天子號房本身就是為府城權貴們備下的,昨兒都半夜了周家的小公子帶著個面頰羞紅的女子來這兒喝酒,金陵府的這些公子哥們是何等面目,這些掌櫃的們一清二楚,只又瞧那女子緋紅著臉,並不像是被搶來的一般,也不管這中間那些汙七糟八的,於是讓小二上了好酒好菜的就帶著人走了。

他們拍拍屁股一走,誰知道今早還發生了這等事。

廖掌櫃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昨兒就不躲懶了,今兒這一鬧,他這好生生的客棧也得被人詬病,再說,這一大早的出了這一攤糟心事,實在是不吉利。

有那想往他跟前兒湊打探消息的被他烏黑的臉給怔住,最後都訕訕的跑了。

中間,一女子扯著自己衣衫不整的粉衣,小聲的啜泣,滿口指責:“要不是你借酒裝瘋硬拖著我去那上頭,又……我又豈會被你…被你……”

扯著自己的粉衣間,女子垂頭的發絲往一旁斜了斜,露出頸上幾個鮮紅的印記。

或許不經人事的人不懂,但那些成了親的人一瞧便清楚是怎麽回事了,刹那看那周家公子的目光就變了。

周敬氣得都要瘋了。

這個女子,這個女子實在是不堪,這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竟然玩到了他周敬頭上?他手指微顫著指著人道,鐵青著臉:“好你個不要臉的小娘皮,也不瞧瞧你那模樣,若非你主動勾引了本公子,本公子又豈會瞧上你?”

本身就是奉行著送到嘴邊的、不吃白不吃,周敬才一不做二不休給吃了,誰知道還惹出了一身腥。

昨夜在那微弱的燭火下,那小娘子秀秀氣氣的,渾身還透著股子嫩,雖不是甚國色生香的大美人,但對見慣了各種美人的公子哥們來說,還算得上秀色可餐,溫柔娟秀,這會兒在明光執火下,那張原本還算清秀的臉一下就變得面目可憎起來。

若是在房裏,她嬌嬌怯怯的哭著讓他負負責,納回家也不是不行,這會卻鬧得全城皆知,讓他丟盡了臉面,別說擡回府了,就是看著都讓他惡心得很。

他那惡毒的話一出口,那掩著臉的女子更是傷心了,啜泣兒聲大起來不說,連喉頭都哭得哽咽了起來:“你胡說!”

她氣憤難當,突然一把揮開了手,露出一張蒼白的臉,尖著聲兒叫著:“我一個好人家的姑娘,怎可能無緣無故的隨你孤男寡女去房裏,你不要占了便宜還倒打一耙,若不是你強迫,我一個弱女子掙脫不開,又豈會讓你如願得手?”

若是有認識她的,定然會發現這滿臉淚痕的姑娘正是才上金陵府不久的黃儷黃姑娘。

倒是四周的人聽得連連點頭,這金陵府的公子們品性如何,他們最是清楚,什麽欺男霸女、招貓逗狗的事兒沒少幹,若不是見色起意,誰家的閨女願意撲上這種人去,又不是那貪圖富貴的,且聽這女子言語,她家也不是那種貪財賣閨女的。

周敬也不是那起在乎旁人言語的,只今兒的事委實憋屈,不吐不快:“好個弱女子,你弱的話我還當真不知那蛇蠍心腸四字是如何寫的了。”

周敬長得人高馬大的,臉上還有些冷傲,他斜眼撇著人,道:“一個大姑娘的,三更半夜的塗脂抹粉在外頭閑逛,還同我說是好人家的閨女?那我問你,你既然是好人家的閨女,你跑出來做啥,還跑到那乘風閣樓下,被我們一群人給調侃了幾句,不是羞答答的嗎?”

他連手指都沒勾,只給了給暗示,這女人就隨他來了客棧,是何意,莫非她不懂?

旁人被他這□□裸的話給怔得都不知該信誰好,雙眼在他二人之間轉個不停,不知道到底誰說了謊話。

而鬧到這個地步,黃儷也是無法了,只又嚶嚶嚶的掩面哭個不停,周敬不耐擡腿就想走,可黃儷哪會讓他如願,眼尖的就把人的衣裳給吊著不讓走。

僵持不下之時,突然從外頭一圈傳來個清晰的聲音,不過這聲音帶著點調侃和看好戲的模樣:“喲,這是咋了,周公子往常可最是憐花惜玉的了,如今這副冷酷絕情的模樣可不像你了。”

舟敬正被纏得無法脫身,又聽到這個聲音,又是難堪又是驚喜的看了過去:“寧五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