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霸王餐

鶯歌院裏,月橋正跟著秦姑學著研香。

這已是她學制香以來在第一步研香的過程中失敗的第無數回了,但月家姑娘向來認為自己心靈手巧,是個不可多得的會動手的人物,除了那拿捏繡花針外,她不認為這一個小小的研香會難倒她。

事實上,這第一步磨香還真是難住她了。

再又一次研磨的香被秦姑給否決了後,月橋忍不住撐著下顎,感嘆了句:“難不成我真沒制香的天份?”

秦姑不知如何開口,只在她研磨的不均勻的香料上看過,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兒,安慰著:“少夫人不必妄自菲薄,你心靈手巧,這不過是未能熟能生巧罷了。”

其實她也很不解,五少夫人論模樣,論手巧,她是見識過的,只不明白為何到了這制香上最簡單的一步卻怎麽也學不會,那香料不是粗了就是太過細了,一點也沒有均勻的感覺,但見她在磨香時,那手勁卻明明又不重不輕的。

難不成,五少夫人除了喂喂畜生手巧以外,這些女人家會的都學不會?

正想著,外頭一個小丫頭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扶著那門框,驚訝的說道:“少夫人,姑姑,小爺他跑去那劉家鬧事去了!”

月橋和秦姑擡頭看她,臉上都怔了怔。

“鬧事?”回了神,月橋詫異的問著:“他去劉家鬧什麽事兒?”

秦姑也跟著看了過來,那丫頭立馬回道:“說是前些日子那劉二夫人在安家時對少夫人說了些不中聽的話,今兒早小爺便帶著好些人打上了那劉家門,說是讓他們交出那劉二夫人呢。”

丫頭的話說完,月橋細細抿了抿,突然笑出了聲兒。

“少夫人?”秦姑不懂她為何發笑,詢問著。

月橋一手捂了捂肚子,一手朝她擺擺手,道:“無事,只是想起丫頭說的那副場面惹得我有些發笑罷了。”

她想著寧衡囂張跋扈的帶著人打上了門,而礙於他們的壓迫,旁人恨極了又往肚子裏咽的那副畫面,真真是一點也同情不起那劉家人來。

那位劉二夫人,她頭回見,便對著她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還非得說上幾嘴來找茬,可惜她又不是個軟面團,向來奉行,人若敬我一尺,我便敬人一丈,所以,當場便沒給那劉二夫人一點面子。

還鄉下來的村姑如何如何,她就是鄉來的村姑又如何,至少這些自詡是貴女的婦人也罵不過她啊?

說也說不過,罵也罵不過,長得又不如她,對這樣的手下敗將她根本不會糾纏著不放,誰料寧衡倒是出了這個頭。

寧衡被罰的事兒她是知道的,當日那湖上一池的殘花敗柳她瞧得清清楚楚,過後安老爺子的震怒也在料想之中,聽聞他被罰練字讀書時心裏還竊喜了一陣兒,這會聽到這個消息,心裏倒是復雜起來。

她讓丫頭下去,只末了又問了句:“小爺去哪兒了?”

丫頭搖搖頭,想了想才道:“許是同那些公子們在一塊吧。”

月橋點點頭,這才讓她下去。

丫頭剛走,綠芽便與她錯身而過,手上還拿了封信,滿臉喜氣的踏進了屋:“姑娘,大喜。”

“何喜之有?”月橋話落,眼在她手上的信上一頓,隨即浮起了笑,目光灼灼的問道:“可是二哥鄉試已有了消息?”

她喃喃念叨:“是了,是了,這會已是放榜的時候了。”

她急切的伸手道:“快,快把信給我。”

綠芽雙手遞了信,也含著眼看過去,眼見月橋臉上笑容越來越大,也跟著笑了起來,等月橋讀完了信,她便湊上前,笑著道:“姑娘,如何了?”

秦姑也跟著打趣兒了句:“瞧姑娘這明艷奪目的笑意,奴看,這月二爺定然是榜上有名。”

月橋一貫溫溫和和的,便是合她心意也只是淡淡的勾了唇角,在唇邊留個弧度,如同這般爽朗開懷的笑還真是秦姑自打進寧府以來頭一回見到,若是淡然的她恍若那高高在上的仙女下凡,不食人間煙火一般,那這便是那燦若花開的三月花一般,鮮嫩,明艷,含苞待放一般,身上多了些真實的意味兒。

“姑姑又笑話我。”月橋笑著嗔著,同她們道:“二哥這回確實是榜上有名,乃是江南府鄉試的頭名解元。”

“頭名!”

“解元!”

秦姑和綠芽兩個同時驚呼出聲兒,震驚的看著她。

月橋抿唇一笑,神情上染著些自豪,挺了挺胸,道:“那可不,不曾想二哥這回竟然能一舉奪魁,你們也是知道江南府那地方的。”

她話中的未盡之意,秦姑和綠芽都一下領會了去。

江南府,自古好山好水,養育了一方的文人墨客,在江南那塊地方,匯聚了無數的英豪大儒,也匯聚了無數被人傳頌的年少英才,這些人自幼享著這些文墨成長,在讀書一道是可謂是耳熟能詳,因此,江南府的學子也是整個大都朝最為突出和優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