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心頭痣

馬明明近些日子過得那叫一個瀟灑自如,不斷的有外域商隊來金陵,對他這種公子哥來說,又多了一條親近姑娘的姑子,且那些商隊帶來的姑娘們還保留著各個外域國的風情,比那蘇河上的外域女子更多了一些野味。

就是這野味勾得金陵城的公子哥們心癢癢直難受。

這不,這些公子們為得那些佳人能一親芳澤,甚至共度一宵,不喜一擲千金,就為了博得美人一笑,甚至更近一步。

馬公子就是這群公子哥裏出類拔萃的人物。

為了那波國妖妖騷騷的美人,為了馴服那帶著野性的美人,馬公子把自己從小到大的積蓄都給砸了進去,反正指著最大、最奢華、最舒服的地方帶著美人去享受享受,成功的讓美人與他更近了一步,昨晚還在一個房裏共度了春宵。

外域的美人果然是不同凡響,便是在床上也跟都朝的女子不同,野得讓他血液沸騰,那豪氣的盡也讓他感受到如此的與眾不同。

總的來說,雖然錢財被揮霍一空,但這番享受還是讓馬公子十分滿意的。

這不,心滿意足的他今日帶著美人外出來采買胭脂,正要一擲千金讓美人感受到他的豪氣,往後徹底留在都朝時,瞧見一堆人不知道圍著什麽正紛紛議論著。

他身邊的美人是個愛熱鬧的,往朝在波國時可沒遇著這樣的時候,眼一亮就沖了進去準備開熱鬧,馬公子無法,只得隨了美人的意朝人群裏擠著。

剛擠進去,他就見月橋正紅著眼眶,捏著繡帕站在哪兒嬌嬌弱弱的說道:“……,我又何嘗不知道,不過家裏都吃不上飯了,何必還要強撐著,貴妃娘娘雖好,但宮中也有規矩,賜下的物件多是貴重,又是禦賜,那是更不能變著了銀兩,如今,這也不是沒法子了嗎?”

一臉被雷劈的馬公子呆了好半晌。

他扯了扯旁邊一直說著“造孽啊”“可憐啊”一臉子同情的大嬸兒,問道:“嬸兒啊,這是咋回事啊?”

大嬸看了看他,以為也是個不知道寧家底細的公子哥兒,想來是跟他們一般,被寧家往日呼奴喚婢的排場給唬住了,便解釋起來:“公子還不知道吧,這說話的小娘子正是那寧家新娶的新婦呢,寧家你知道吧,就那朱雀街上那戶人家?”

馬明明雙眼無神的點頭。

他不止知道,他都不曉得去過多少回了呢?

那大嬸接著說著:“往日啊大夥都說這寧家豪富得很,你看看那回子那些夫人小姐的出來不是前呼後擁,穿金戴銀的,可是啊,連府上下人的月錢都發不上了。”

“不,”馬公子聽到這兒有些不對勁了,奇怪的問著:“發不上月錢,你咋知道啊?”

“喏,”大嬸努了努嘴,神神秘秘的往前指了指,在月橋身前,還擺著好多箱子,每一口裏都有一件價值連城的寶貝,馬公子頭暈眼花之際,大嬸還神神秘秘的傾近了說道:“人家新婦都說了,那寧家啊連月錢都發不上,平日裏吃的也是糠咽菜,人也是好心,為了一屋子的下人,只好出來把這些東西給賣了好發上月錢,說來這小娘子也是可憐的很,當日被搶進寧府不說,誰知道這裏頭比咱們平頭百姓之家還窮,可憐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還得吃苦受罪,唉,這世道啊……”

大嬸的感慨,馬公子是沒聽到的,他的腦子裏嗡嗡作響,只有一個念頭。

糟了!

要說寧家最近發生的事兒別人不知道,但馬公子跟寧衡素來穿一條褲子,哪怕寧衡不說也知道點風吹草動,再者,前兩日他還特意跑了一趟安家見過寧衡呢。

他們相交十幾年,怎麽他不知道寧家已經窮得發不上月錢了?

再說今兒這出,無論寧家到底是不是已經沒了家底,只怕這臉怕是要丟到五湖四海了!這月家的她就不怕寧家幾位主子的雷霆之怒?

馬公子面色復雜。

曾幾何時,對前面這個嬌嬌弱弱的美人,他是擱在心口難以忘懷,對寧衡又是嫉妒又是羨慕,連對其他美人都提不起勁頭,好不容易隨著時間的淡忘,他已經把這粒心頭痣給掩埋了,也能繼續混天過日、溜街打馬,跟美人們尋歡作樂了。

只隨著這會子的事兒,馬公子再傻也回過了味兒。

心頭痣這就是故意在敗壞寧家名聲呢,否則真要變賣東西,何不直接拉去典當行,既能保全寧家名聲,又能得了錢財,如今這吆五喝六的一番深情訴說,凜然大義的,直接就把寧家給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便是白的也洗不清了。

這一招,果然夠毒。

而馬公子心裏同時還有些慶幸。他不禁想到,若是當初自己把人給弄回府了,如今丟臉的會不會是他馬家?

而祖父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名頭和整個馬家的面兒只怕都要丟得個一幹二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