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計得逞

進了門,寧公便讓他們各自回去了,他則前去了前廳裏同寧閣老匯報一下,寧閣老雖說身居高位多年,早就做到了喜怒不定,但今日的事兒讓他心裏還是十分不痛快的。

讓新婦娘家人在大門前這一鬧,寧家的面子裏子算是丟光了。

寧閣老瞪著走進來的兒子,沒好氣的說道:“都是你齊家不嚴,你那個媳婦如今行事也越發荒唐,以後咱們寧府都成別人的笑柄了,你滿意了?”

被老子一通怒罵,寧國公是半點不敢吭聲,實際上他還委屈著呢,若非不是老夫人帶頭,這下頭的媳婦們怎有膽子有樣學樣,況且老夫人還是他的媳婦,自己的親娘呢,真要算清,這罪名怎麽都輪不到他身上。

不過這話,寧公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的。

寧閣老見不得他這委委屈屈跟小媳婦似的模樣,越發沒個好氣:“如今這後宅裏爭鬥不休,我方才也想過了,往後這府裏的一應用度讓四個媳婦共同來打理,別全掌在一個人手裏,弄得越發囂張,不知進退了。”

安氏這個媳婦是老夫人親自挑的,也是他點頭的,自然是滿意過的,但隨著嫁進來這些年,安氏便越發無度,哪裏還有在閨閣時半點的好名聲,寧閣老原想著她生下了皇貴妃和寧衡,不看僧面看佛面,便也不曾說過什麽,但如今看來,後院裏的所有事情都交給她們去處理還是不行,在大事上還是得讓爺們們點頭才是。

“可,”寧公蹙起了眉頭,他可是知道枕邊人對掌著府中中饋有多在意,如今白白就讓她把手中所有分攤出去,怕是安氏那頭壓不住。

“可什麽可,”寧閣老瞪了瞪,擺了擺手:“就如此說定了,你回去好生跟你媳婦說一說,讓她把手中的權利放一放,養養性子也是好的,往後啊這府裏的事有她處理的時候。”

“是!”寧公糾結了半晌,最終只得應了下來。

寧公走後,寧閣老神情又恍惚起來,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幽幽的嘆著氣。

且說在寧公走後,安氏等人回大房,路上,安氏心裏不暢快,一個勁的挑撥著月橋,不是拐彎抹角的說她作怪就是當著她的面兒讓寧衡應下收鳶兒的事。

月橋學著余氏,只顧淡淡走著,也沒理安氏越來越急躁的氣急敗壞。

但她越是淡然,安氏心裏就越發不痛快,說出的話便越是難聽,寧小候夾在中間左右為難,看了看月橋,又只得扶著安氏低聲的賠禮道歉。

到大房和鶯歌院交叉的廊上時,安氏一把扯著寧衡,問:“為娘方才說的,你到底應不應?那鳶兒是我身邊的二等丫頭,專門給你留著的,規矩模樣都有嬤嬤們專門教導,比那些鄉下來的懂事知禮得多,有她陪著你,為娘也放心。”

寧衡這會不是左右為難,簡直是頭大如牛,他反手拉著安氏,眉心都皺得能拍死蚊子了:“娘,既然是你的丫頭,那便調回去伺候你吧。”

這就是回絕了?

安氏瞪著明艷的眼,在他和月橋身上看了看,一把按著胸口:“怎麽,現在你娶媳婦了,為娘說的話便不管用了?”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月橋不耐煩的打斷這母子兩個:“娘想讓鳶兒來,不如去問問爹的意思,還是說爹說的話在咱們寧家已經不管用了?”

安氏眼眸閃動,想起了方才寧公在前廳說的要把鳶兒和荷月調回去的事兒了,頓時一張臉被漲得通紅,也不知道是氣是怒,一把揮開了寧衡的攙扶,轉身就朝著大房的院子走去。

人一走,寧衡便有些煩躁的撓撓頭:“娘只是想出一口氣兒罷了,你又何苦非得提爹出來壓她?”

月橋瞥了他一眼,轉身便走:“若讓我不說,那你們便別做出這等貽笑大方的事情出來。”

望著她離去的窈窕背影,寧衡長長的噓出了一口氣兒。

人人都羨慕他娶了個天仙兒媳婦,他也是自得不已,但每每身陷在這後宅之中的爭鬥時,素來巧言令色的小侯爺也是煩躁又壓抑。

這婆婆和媳婦怎麽就不能和平共處呢?

心煩意亂之下,寧小候也出了府,尋了馬府上的馬明明去了樓子裏吃酒看戲,那戲非常精彩,演的是馬公子都不住的叫好,無奈身邊人連一個眼神都沒撇,一個勁的慣著酒,馬公子非常不解:“寧公子這是咋了?還有什麽事兒能讓你不順心?”

俗話說,有錢有勢,有貌有妻,這樣樣寧小候都不缺,比起他們這種只能看不能吃的饑漢,那真真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馬公子此生最大的理想便是醉生夢死,無奈人窮志短,月月銀錢都不夠花,連去趟樓子都得看下荷包狀態,跟寧小候這種永遠花不完的比,比一次痛一次。

且,相識這些年來,馬公子還是第一回見到寧小候這般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