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酒上湧

月家女回門,就跟寧家郎娶親一般,吸引了泰半的金陵老百姓,這幾日,從寧府迎親開始,老百姓們便津津有味的談論起了這樁子婚事,八卦起了寧府裏的每日生活是怎樣的。

有人說那月家女遭罪了,一入侯門深似海,肯定啊被那寧家人欺負得不成樣子,也有人說,那月家女生得國色天香的,定然啊還不知道被那寧小侯怎麽摧殘呢,也不知道這會子是否不成樣子了。

老百姓們伸長了脖子翹首企盼,殊不知寧府的小侯爺氣得都要吐血了。

這些人什麽意思啊,他只是愛欣賞了美人而已,又不是洪水猛獸,又不是豺狼虎豹,他難道還吃人不成?什麽摧殘,什麽不成樣子了,簡直是胡扯!

都怪他新婚那夜受了涼,這兩日病兒還未大好,否則紅浪被翻,你儂我儂,花前月下的豈是這些升鬥小民能想象到的。

寧衡正抿著唇暗想,月橋已經帶著綠芽走了出來,在寧衡面前站定,眼裏暗藏了一絲不屑,道:“發什麽愣啊,走吧。”

寧衡還未回過味兒,月橋主仆已經走了好幾步了,寧衡瞠目結舌的看了看,又疑惑的看著寧全兒:“你家少夫人這是咋了?”

不應該是溫柔軟語的說著:夫君請走嗎?明明新婚那夜嬌滴滴的跟水似的一樣,怎麽到白日裏就變了?

寧全搖搖頭。這少夫人的想法他一個下人哪裏猜得準,且就少夫人這幾日的表現,他哪敢亂說話,萬一被少夫人給聽見了,回頭這份吃香喝辣的閑差就得被人給擼下去,這鶯歌院裏,這幾日被裏裏外外的兩位管事嬸子給收拾了遍,至少從面兒上看少夫人是徹底站穩了腳跟。

寧衡在那兒搖搖頭,凸自念著:“果然啊,這女人無論老幼,無論美醜,總是很善變的,全兒啊,你可得記住了。”

“是是是,小的記住了,少爺咱們走吧,”沒見少夫人已經不耐煩的看過來了嗎?

寧衡悠悠的隨月橋出了門,翹首企盼了許久的老百姓一見他倆出來,頓時嘰嘰喳喳的議論起來:

“那位穿藍色衣裙的便是那月家姑娘吧,看著可真美。”

“那可不,她要是不美又怎會被那下霸王給搶回去當媳婦,你們瞅瞅那新媳婦的臉色可是不大好?”

“還別說,真是這樣呢,我就說吧,這高門大戶的嫁進去了又如何,準是受氣的命兒,那裏頭多少夫人小姐的,個個都是金貴人物,抱著金磚出生的,還不知道得拿多少氣給她呢,這閨女生得一副好樣貌,真真是可憐人。”

“唉,可憐得很。”

聲聲入耳,月橋倒是低眉垂眼不吭聲,寧衡一張臉黑了又白,白了又綠,胸口起伏個不停,怒道:“把這些人給爺趕走。”

都是吃飽了撐著了是吧,別人家的事兒說得跟親眼見到似的,他下意識的撇了眼乖巧安靜的月橋,暗道,到底誰給了誰氣受?

外頭接了命令,當下便有幾個護衛開始趕人,老百姓們一哄而散,還有人嘴裏念著“小氣”“不給看還不讓說”等等閑話,氣得寧小侯險些要擼上袖子下去找人揍上一頓,好讓人知道他不是好惹的!

無論如何,從寧家回門的轎子很快便到了月家住那小院,院子大門,月小弟在原地走來走去,見這隊浩浩蕩蕩的人走來,眼一下就亮了起來,跟個小炮彈似的,一下就沖到了正下轎的月橋懷裏。

月橋身子不穩,一下往後倒了下去,綠芽臉色大驚,伸手的手卻只碰到了月小弟胖乎乎的胳膊,關鍵時刻,寧衡突然健步如飛的沖了過來,堪堪把人扶住,還眼眸泛著春水,柔情蜜意的叮囑:“你看看你,怎這般不小心,以後可不許了知道嗎?”

月橋沒說話,盯著人。

小侯爺被看得臉上慣常的痞雅笑意都有些僵硬了:“怎,怎麽了?”往常這招明明是無往不利的,被他風流多情,含情脈脈的看著,就算是再貞烈的女子還不是臉頰暈紅,小鹿亂撞,一顆心碰碰的跳個不停,直期盼著這眼更深、更久,他的溫柔呵護能更柔,最好能柔中帶剛,帶出一種稍稍的強勢,讓人更覺有一種被寵溺的感覺。

這些都是小侯爺打小在女人堆裏廝混得出的結論,對付女子,他若稱第一,無人敢稱第二。

“沒什麽,”月橋淡然的撇開眼,扶正了月小弟,有心想斥責他兩句,但見人眼巴巴的看著,一顆心又軟了下來,最好只得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瓜,道:“下次可不許胡鬧了。”

月小弟連連點頭,拉著嬌花姐姐的手就要往裏走。

被忽視的寧小侯擠著笑招呼著小舅子:“華哥兒,還記得姐夫嗎?”他指了指身後抱著一堆回門禮的人說:“這裏頭有姐夫專門為你挑的玩物,你定然會喜歡的。”

月小弟瞥了他一眼,鼻子裏冷哼了聲,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這是欺負了他姐姐的人,才不是那勞什子姐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