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大婚

寧小侯要成親的消息一經走漏,霎時引得軒然大波。

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過驚人,炸得金陵城的老百姓議論紛紛了好些日子,連寧家采買了何喜慶之物都被扒得幹幹凈凈,要做新郎官的寧衡近日被拘在寧家哪兒都不許去,實在是無聊至極,好在馬明明時不時過府與他談談天地,倒也不算難熬。

最初聽到寧衡要成親的消息,馬明明震驚得直接萎了,顧不得馬爺的面兒,當下便提了褲子上了寧家大門,熟門熟路的摸進了寧衡的院子,把人給從床上挖了起來,連寧衡的不善都沒能讓他瑟瑟發抖,一個勁的詢問:“小侯爺,你真要娶那月氏女,外頭都傳瘋了,有鼻子有眼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換了平日,馬明明敢這樣對寧衡大吼大叫?

自是不敢的,便是寧衡邪性的盯著他,都讓馬爺心裏一陣犯嘀咕,但這回,估摸著是馬王爺給了他一只眼,馬明明難得的硬氣了起來。

寧衡揮開人,不耐煩的表示:“是啊,下月初八是個好日子,記得來喝喜酒,”他傾身靠了過去,遲疑了兩分:“莫不是你對你嫂子還有何非分之想吧,爺告訴你,門都沒有,趁早把這念頭給爺棄了。”

美/人,尤其是絕色美/人,寧衡是不願與人分享的。

“哪能啊?”回了神,馬明明慌不擇路的表示,女人如衣裳,男人如手足,他怎可能對小侯爺的未過門妻子有非分之想呢,哪怕那女子再是美得無雙,但他是那樣的人嗎?

失魂落魄的馬公子離開了寧家,焉噠噠的。

他確實是這樣的人,就是對那美人還存著非分之想呢,可那又如何,美色當前,他饞饞嘴不也正常?

寧家定下了日子,很快便下了聘禮,整整六十八台,其中還有不少田地莊子鋪子之類的地契,許是知道以月家的家境,定然是湊不出什麽,便一起準備了。

那一日,貴妃也賜下了整整十台珍品,還給了月橋一道可隨時進宮的令牌,消息傳回寧家,又是惹來一陣非議。

隨時進宮,除了老夫人外,便是貴妃生母安氏都沒有這份殊榮,且那月氏女還未曾過門,身上更是連誥命都沒有,卻偏偏有這好運道,也可顯見,貴妃對她,是滿意的,這一道令牌更是一張保護符,警告寧家有小心思的人好生斟酌。

這位月氏女,不曾進門,便在寧家掀起了軒然大波,上至各方主子,下到灑掃的丫頭,誰不知道,這位板上釘釘的少夫人背後有貴妃撐腰?

在寧家一處精致的院落,坐在銅鏡前模糊的女子輕撫著手上的大紅蔻丹,紅唇輕揚:“咱們這位少夫人也定然不是個省油的燈,自古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咱們便走著瞧,好戲才剛剛開場呢?”

身後的丫頭露出一樣的笑意,動作輕柔的給女子梳著頭,奉承著她:“可不是?”

初八日,宜嫁娶,天色蒙蒙亮之際,一行白鷺從空中飛過,遙遠的地平線上,一輪橘紅顯現,繡春宮外,身影單薄的女子凝望著宮外的某處,漸漸神思,稍後,有宮女手拿披風靠近,替女子披上,掩下了那被風吹得飛揚的裙擺:“娘娘,清晨露寒,陛下讓奴替娘娘披上披風,擋一擋風。”

寧凝手指劃了劃額邊淩亂的發絲,突然問道:“寧枝,你說那月氏如何?”

寧枝笑言:“娘娘看好的,自然是好的。”

好的嗎,或許是吧。貴妃不由得想起了那日,她第一回見到月氏,逆著光下,她仿若見到了一把銳利的劍一步步朝她走來,月氏美嗎?自然是美的,極美的,她若不是美貌無雙,又豈會讓寧衡幹下糊塗事,可空有美貌的女子貴妃見過太多,那月氏卻不同。

月夫人直接,爽朗大氣,偏生那月氏卻讓她猜不透,看不明白,仿佛一切都掩蓋在了她那無邪的面容下,讓人見了她,便自顧去欣賞天河之美了。

希望,她的到來,如她所願。

金陵城裏,今日格外的熱鬧,大街小巷的逢人便是一句“怎不去瞧瞧寧家那小霸王成親?”

寧衡成親,吸引了無數老百姓前來觀禮,打從他騎上馬,帶著族中小輩迎人時,後頭便跟了烏泱泱一群,有人往後一瞧,嚇得險些落馬。

寧衡大名,果然響亮,讓人聞風而動。

月家的院子,卻不如這般熱鬧。相反,氣氛還有些呆凝,特意請來給月橋梳頭的四喜娘子活了一把年紀,也是第一回遇到這種情況。

向來是趁著還有一點空余時間,當家夫人多是會對出嫁的閨女言傳身教,多提點她幾句,這位夫人倒好,她避而不談婆家,也不談交代讓閨女過去好生打好關系,開口便是:“迎親的還未到,不若這門婚事便算了吧?”

四喜娘子還以為自己走錯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