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激烈沖突

溫閣老恭敬的施了禮,回道:“回陛下,臣也要狀告寧家目無君上,膽敢至陛下的口諭而不顧,陰奉陽違,置我王金口玉言如同耳旁之風,其心可誅!”

“你胡說!”寧閣老被這倒打一耙氣得雙眼通紅,瞪著溫閣老,仿佛他再多說一句,便要不顧身份與他決鬥一般。

溫家老兒,真真是欺人太甚!

“這,”坤帝見他們兩位老大人劍拔弩張的,語氣不由弱了兩分:“朕上回只是說寧家定然會給一個讓人滿意的交代,這既然寧家已經低三下四了數回依然撼動不了分毫,也算是念其有悔過之心了吧?”

溫閣老早就料到坤帝會這般說,待坤帝說完,這才上前:“陛下仁慈乃四海皆知,可那寧家委實可恨,陛下,他們口中的低三下四誰敢信?不止老夫質疑這個詞,只怕連淮王殿下也會實在無法相信世上竟有此等滑天下之大譏、墜我陛下聲名的事兒。”

坤帝蹙了眉:“這又關淮王何事?”

溫閣老撩了撩一把胡須:“此事是這樣的,那寧大夫人頭一回登門那日,恰好淮王世子和郡主上門拜訪,那戶人家心中氣惱情有可原,也不過是堪堪把人晾在了外頭半日,且這半日,那位低聲下氣的寧大夫人從頭到尾的沒下過馬車,她是在哪兒低聲下氣呢?是在車廂裏頭獨自懺悔嗎?且這還不算,那寧家去了四位主子,一位都沒下過馬車,就在車裏坐著,只派了一位下人敲門表面了身份,見無人理會便也做足了清高之態。”

溫閣老所言,足以讓朝堂上再次沸騰起來。

“真是沒想到,寧家人竟然出爾反爾,真是孺子不可教。”

“可不,平日裏看著神氣得很,誰不知道怎麽回事?”

“實在是欺人太甚了些,妄為我朝上閣老。”

“……”

寧閣老和寧公父子被這些閑言碎語、異樣眼神給看得險些下不來台,尤其是寧公,心如擂鼓,想著這兩日夫人遮掩不住的笑,心裏就發沉。

他本以為安氏看開了,還暗道夫人胸襟少有人比,往日他倒是忽略了她許多,心生了愧疚,這幾日都夜宿在安氏房裏。

誰知……

事關寧家和君上威名,寧公只得站了出來,違心說道:“溫閣老,晚輩敬你是長輩不願多說,但你且不可如此胡亂汙蔑我等,我妻乃安氏族女,自幼習三從四德,斷然不會胡來的。”

溫閣老卻只擺擺手:“她如何我懶得評論,金陵城內眾人又不是瞎子,但你和寧閣老,齊家不嚴,縱容誥命夫人拂君上顏面,墜我王名聲不顧,膽大妄為卻是實情,若是不信,現在就可請陛下派人去那四周暗訪一下,看看那位大夫人此後可曾邁入過那門口半步!老夫一生光明磊落,最是見不得你們這些宵小肮臟手段。”

連自家人都敢懟的溫閣老,不過是看不過眼,替天行道罷了。

而寧家人敢嗎?

寧閣老怒不可及:“請就請,誰怕……”

寧公著急的看過去,在寧閣老要脫口而出之時,一下站了出來:“陛下,此事是非黑白自有定論,朝政議事後我寧家自會查個水落石出,拿出一個交代,我寧家不過金陵小小世家中的微不足道的,豈敢數次因小兒闖下的禍事在朝堂上議論不休,駁了主義?”

寧閣老啞然,他或許是老糊塗了,但兒子是什麽樣的他比誰都清楚,最是剛正不阿,容不得別人踐踏寧家,如今卻退後一步,難道……

坤帝深深的打量著下方的高壯男子,平素裏正義的臉龐此刻通紅一片,額角更是有細細密密的汗液滴落,彰顯出內裏極度的不平靜。

半晌,在寧公手都開始抖動,坤帝終於淡然的開了口:“也罷,此事就依你,朕也希望看到寧家的交代!”

寧公深深吸了一口氣,俯首謝禮:“多謝陛下。”

溫閣老見此也滿意了,他深諳做事不能逼得太急,凡事留一線方為上策,且這一次兩次的,寧家也丟夠了臉,有一有二,但不可再三,下次若是寧家人再說些有的沒的,想必眾人心裏也會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才是。

這一次下朝後,寧家這對父子在竊竊私語中大步離開了朝堂,等候在宮門外的寧家轎夫們只見兩位家主腳下如風,宛若有什麽在追趕一般,虎著臉進了轎,讓轎夫們心裏也跟著顫了顫,半點不敢耽擱,擡著人便走。

暴風雨來臨之前,月家分外寧靜。

寫給淮家的退親文書已寄了出去,此刻,怕是淮嬸子該是怒火朝天才是,淮家五個小輩裏,小三小五都是女孩,不識字,老大老二早早娶了親,都是大字不識的,月淮排行第四,是男丁中最小的一位,淮嬸若是要認信,定然要請村裏唯一會認幾個字的村長來念,只要村長這一念,月橋家要退親的事兒便包不住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