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想納

皇都中央,是一座輝煌無比的皇城,依著皇城而建的便是內城、蘇河、外城。站在城外,朝著城裏張望,還能朦朦朧朧的瞧見那十裏燈廊,從蘇河之上一直蔓延到裏邊,尤其夜幕微垂的時候,高高懸掛的明燈把蘇河給映照得繁華無比。

而越是繁華之地,越是會生出各種“妖魔鬼怪”。

這一汪池水中,比寧小侯出格的不是沒有,相反,世家後宅多肮臟,多得是普通老百姓們聞所未聞的稀罕事兒,被遮遮掩掩的蓋著不敢大白於天下,只是他們做得夠隱秘,不管什麽臟的臭的都悶在了鍋裏。

也不是沒人張揚,只是被老百姓們津津樂道幾日也就散了,誰還能整日的盯著別人家的破事呢,但寧家不同,本就出自一等公府,府中各位老爺又身負著重職,尤其還牽涉到了宮闈,帶著縷縷艷香氣味兒,最是能挑動老百姓那顆蠢蠢欲動的心。

何況,越是身在高處,被盯著的人就越多,就越是會身不由己。

這強擄美人,毀人清白雖不是君子所為,但別家裏頭,更糟心的不是沒有,皇後一派自然也沒想

憑著能借著這事兒就能動上寧家分毫,他們的目的,不過是為了惡心惡心身在宮裏的寧凝罷了。

整個金陵城,誰不知道貴妃最是疼愛這個她親手帶大的弟弟,對寧衡的事兒也很是操心,而在這座深宮中,因為有了貴妃,無論是皇後還是後宮的其他妃子小主們早就是個擺設,數次交鋒中,均以皇後一脈落敗而告終,所以,如今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兒,但只要能給貴妃添上堵,那不也豈好?

寧凝心裏也是如明鏡的,她借著這回發這般大的火,不過是對寧衡這回做的事非常不滿罷了,她蹙著眉頭,嘆了兩聲。

坤帝隨即問道:“怎麽了這是?”

寧凝瞥了他一眼,咬著下唇:“陛下也是知道寧衡的脾性的,我原本還覺得他就算出格了可還知道收斂幾分,可這回,我是真的無法替他辯解了,事實俱在,無論是他在馬明明手上截過來的,還是自己搶的,總歸是做了錯事兒。”

坤帝挑了挑眉,正要說話,寧凝卻一把從他懷裏起了身,怒火不斷的朝外頭冒,道:“陛下,這回你可不許護著他,定然讓他吃些苦頭才是,我在宮裏小心謹慎的就怕被人挑刺兒,他倒好,在宮外時時都在給我惹事兒,要不是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我早就不管他了。”

這張牙舞爪的小模樣在坤帝眼裏別提多惹人憐愛了,他笑道:“你舍得?”其實,他不過也是愛屋及烏嗎,誰讓那小潑猴是愛妃的親弟呢?

“我自然是舍得的,”寧凝毫不猶豫的點頭,還朝坤帝皺了皺鼻子:“你也知道我娘那個性子,被人捧兩句就不知道是誰了,寧衡會這樣跟她也脫不了幹系。”

說起安氏,寧凝眉頭就直皺。

坤帝含笑的聽著她抱怨,大手在她鼻頭上點了點:“你啊,連夫人也敢說,就不怕被她知道了不依?”

寧凝努了努嘴,看著他:“我不說,你不說,誰知道?”她瞪圓了眼,眼眸微微眯起:“還是說,你……”

坤帝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連連保證:“凝兒放心,咱們是一體的,我自然是站在你這邊的,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遮掩的淡粉色薄紗下,坤帝和貴妃的對話隱隱被攏去,只聽見若隱若現的幾句對話,能大概窺測這兩位大都的上位者在談論關於寧小侯後續的事兒。

過了兩日,關於寧小侯強搶民女毀人清白的事兒越傳越勇,繼一位禦史後,又一位禦史站了出來,且這位禦史並非皇後一脈的人,他在朝堂上公然指責寧家教養無方,致使其幼子才會如此無法無天,若是此事不能給出一個交代,那定然會讓城裏城外的老百姓們恐慌難安,甚至是在座的諸位有愛女的也會寢食難安。

誰知道下一個被辱的姑娘會是誰?

他的話站在了制高點,讓人根本無法反駁,畢竟寧小侯過往劣跡斑斑,就算一個保證也無法讓人安心,若是任由他如此胡來,那大都還有何律法可言、還如何談一句愛民如子?

皇後一脈的人見此,更是高興。

原本還只是想添添堵呢,沒成想這效果如何好。

也有與寧家交好的官員上奏,說如今最要緊的是安撫那名無辜的女子,只有把這名女子安撫妥當,才能讓百姓們放心,且,想必經過此事,寧小侯也定然會吸取教訓,不敢再犯不是?

以至於後來,兩方倒是對如何妥善安置這位民女產生了糾紛,皇後一脈的人則認為,寧小侯既然做出了這等事,理應把人娶進門好生對待,以此來贖罪。

而另一方則認為此女不過是一民女,哪怕是無辜的,但進了寧家,也最多只是個良妾罷了,怎堪為妻,世家子弟的妻子人選,必然也是出生世家才是,對這女子,一良妾地位已算飛上了枝頭,足以彌補。